忽闻谢道长一声凄婉的笑声,“好一个‘黯然销魂掌。黯然销魂者,唯别罢了矣。’你既然晓得我日夜黯然销魂,却为何就是不肯前来见我?几次三番的命人送东西来,却就是不敢亲身前来一趟?莫非我谢幼娘,就如此毫不知耻么?”
也听不出这操琴的仆人,与洛阳绿竹巷的那位孰高孰低,想来都差未几吧。
只要山顶处有一间小小的道观,道观青瓦红墙,是万绿当中一点红,倒是有些显目了。
施戴子正欲山上,忽闻山上传来一阵动听的琴音,琴声清丽,和顺高雅,忽高忽低,忽忽视响,回旋委宛。山北的霹雷波澜打击声,竟不能掩住琴音。
只得仓促运使《归元护体功》,用后背硬接了这一记。
施戴子满身一阵寒噤,恐怕谢道长再度击来,这感受实在不好受,幸亏谢道长的身影回身就进了道观当中。
施戴子暗思道:本来谢道长的俗家名唤谢幼娘,看来与师父……长辈的事儿莫多管,我们小辈的做好自已的事便好。
但是施戴子不管如何瞧,都有些像是师父的神态。
施戴子闷哼一声,满身的劲力被击散,丝丝阴寒之气,如针刺蛇绕般直逼心肺,寒冰砭骨。
在山下俯视小山,除了郁郁葱葱的草木,仿佛没甚么特别的。
好一会儿,才见一双杏黄的云纹道靴呈现在面前。
施戴子心底一惊,暗道:好高超的轻功,从屋内走来竟不闻半丝足音。
涂泥山在小岛的正北方,直走的话约莫有十数里路,凭施戴子的脚程,半个时候便到了。
但是内力深厚的妙手,常常能够很好的收敛本身的功力,使之凝而不露,这位前辈倒是有些古怪了。
再看海边,停着有十数艘划子。也不知是那里来的人马,但必是谢道长的仇家无疑。
施戴子站起了望,只见有百余人已团团将此山围住,大声的叫骂,言语肮脏,非常刺耳。
中间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是江浙海沙帮的浙东三老。朋友贵姓,看你也是江湖上混的,山上那位小娘与你无关吧?”
第二日凌晨,施戴子就站到了大榭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