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呢?”
“哎哟姑奶奶,这又是个甚么事啊。”刘婶慌了,三步两步过来,“好端端的如何要掉珠子了?是不是家里分歧意?”
“五弟!”
展昭一怔,笑意垂垂隐去,点头道:“刘婶但讲无妨。”
说到沐浴,白玉堂是比展昭讲究和会享用很多了。绸缎庄里现成的浴房,大块的汉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注了半池子香汤,池壁上凿了两个注水的孔洞。若嫌池水凉了,拉一拉边上的银摇铃,浴房背面烧热水的从速摇轱轳放水。水流来得小小细细,以防来势猛,把人给烫着。混堂边上铺着蒯草细席,席边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乌黑粗细葛布巾,另一侧放了个小木几案,几案上摆着清冷润口的果茶。
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笑的,叫她“傻女人”,仿佛真的骗到她普通笑得那么对劲。
端木翠冒死点头,也顾不上地上又脏又凉,倚着门框渐渐坐下来,眼圈垂垂红了。
白玉堂赶到绸缎庄的时候,徐庆不晓得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闲逛。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上去就冲着白玉堂作了个揖:“五爷,三爷怕是功德近了。”
展昭万料不到她说的竟是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三哥?”端木翠喃喃,不解地看向徐庆。
走未几远,那妇人进了巷道绝顶处的一户人家,看起来那女人也多数住这里。白玉堂四下看了看,这里偏得很,明白日的也少有人来,浅显人家地段,绝非大富大贵,小门小户人家,也这么拿腔拿调的。
白玉堂倚着池壁坐着,双目微合,墨样长发浸入水中,暴露水面的肩背健壮饱满,一看便知是长年习武而至。即便是在如此适意落拓的时候,他眉峰唇角处隐现的桀骜不驯之色,还是分毫不减。
端木翠还在笑着,一时没听清:“嗯?甚么?”
“我晓得。”端木翠打断她,“但是不要再提了,免得他难堪。”
“哎,展昭。”
公然,一说她傻,她就急了。
白玉堂气得牙痒痒,待要狠狠呛她两句,到底顾忌着男人汉大丈夫,不屑和妇道人家做此口舌之争,但就此偃旗息鼓,一口气憋着委实难平……
展昭嘴唇动了一动,忍住了没说话。
沐浴结束,换了一身洁净的白缎压暗锦长袍,月白宽腰束带,上绣精美海蓝色纹样,银色发带松结发髻,前襟缀一块碧绿镂花翠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面如敷粉,唇似涂朱,端的风骚俶傥,英姿华彩。
“展大人不肯意娶你?”
掌柜的特长指向柜案上搁着的两匹上好淡绿色笼纱绸给他看:“可不就是三爷早上送畴昔的,刚来了个下人模样的婆子,说是谢过三爷美意,东西不敢收,原封不动给退返来了。”
来的公然是穿山鼠徐庆。白玉堂和徐庆久别相逢,乍然相见,喜不自禁,见徐庆大踏步过来,忙迎将上去。这一迎迎了个空,徐庆疏忽他的热忱,急吼吼从他肩旁擦了畴昔,一开口,更是几乎把白玉堂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五爷急甚么!等三爷返来,不就晓得了?”掌柜的素知白玉堂习性的,“洛阳此来,一起风尘仆仆,要不要给五爷烧下水,沐浴一番?”
“嗯。”她这么答着,俄然缓慢地转头往灶房处看了一眼,抬高声音,奥秘兮兮的,“展昭,刘婶欺负你啊?”
“走了还会返来的。”刘婶安抚她。
端木翠喉咙发哽,低低嗯了一声。
正想着呢,那女人俄然就站起来:“刘婶,这里没扫洁净。”
这个方位瞅不清脸孔,不过单看表面,便知长得出众。白玉堂多少就有点了解人家退布的心机了,因想着:如许年纪的女人,长得出众些,天然思谋着嫁个翩翩公子、饱学墨客,两相较之,三哥的确是不如何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