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本身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展昭没有动。
公孙策叹了口气,记得灯烛应在柜下抽屉中,俯身去拿。
公孙策好生难堪,想了想不知如何开口,讷讷站了一会儿,回身便想出去,忽地停下了。
它是甚么时候出去的?
“猫妖如果凶手,展昭就是虎伥,断脱不了干系!
展昭坐在桌旁,凝神看桌上的灯烛,烛泪早在案上蕴作一摊,烛光微小得很,跃跃着仿佛就要燃烧。
“还能如何样,”赵虎蔫蔫道,“莫说是展大哥,我今儿个也吃不下饭去。也不晓得温孤苇余跟展大哥说了些甚么,但是看展大哥的反应,端木姐的事情,仿佛不是混说的。公孙先生,你说端木姐会不会真的……”
展昭不语,烛台灯芯燃到绝顶,飘忽几下,室内蓦地暗了下去。
公孙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用心大声咳嗽了几声。
撂下话来,嘲笑数声,回身便走。
公孙策身子一僵,停在本地。
“这一日,我一向在想,当时红鸾命在覆手之间,我真的忍心看她丧命吗?思前想后,就算再有一次挑选,还是会把图交出去吧。
“但是如果当时我晓得交出图会害死端木,我还会不会把图交出去?
展昭不语,只是极其苦涩地一笑,眸中掠过深重的痛苦之色。
伸手去抚时,指尖微黏,递于面前看时,公然是血。
“小青花!”公孙策失声道,“这一日你都去哪儿了?你知不晓得……”
展昭听到温孤苇余笑声,身子晃了一晃,腿上忽地失了劲力。劈面张龙、赵虎赶到,见此景象,心中凉了一半,忙抢上来一左一右扶住展昭,低声道:“展大哥,我们回府罢。”
“它好受些,我也好受些?”小青花怪声怪气,“展昭,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不装美意会死吗?”
小青花双眼血红,嘶声道:“我不管杀人的是谁,猫妖没有图一辈子都上不了瀛洲,不上瀛洲我主子就不会死!
黑暗中,就听展昭轻声问他:“公孙先生,是我做错了吗?”
“小青花,”公孙策吃紧过来,“我晓得你心中难受,但这事怪不得展保护,他当时也是为了救红鸾女人……”
公孙策还想说些甚么,却被人拉住了――转头看时,倒是展昭过来,朝公孙策摇了点头,轻声道:“它心中有气,你便让它骂吧,它好受些,我也好受些。”
“救一个死一个,你们开封府做的好买卖!”
听到小青花的名字,僵坐着的展昭身子一颤,缓缓回过甚来。
公孙策大急,展昭点头道:“它能有多大力量,不碍事。”
公孙策叹了口气。
如何做?公孙策愣怔,思前想后,情怀展转,竟是痴了。
温孤苇余自昨夜以来,又是悲苦又是仇恨,只不知如何宣泄,本日见到展昭,竟将一腔怨气尽数撒在展昭身上,见展昭丧魂落魄普通,只觉心中畅快非常,仰天狂笑起来。
踌躇好久,还是推开了展昭的房门。
旁侧柜上站着的,不是小青花是谁?
展昭一愣,不及作答,就听小青花道:“我主子说,端木草庐当中,另有几件……”
“公孙先生,如果你,你会如何做?”
温孤苇余笑了一阵,忽地哽住,缓缓合上双目,很久俄然重重飞起一脚,将地上撤下的红灯笼远远踢飞了去。
展昭只觉心力交瘁。
提及来,开封府诸人中,与端木翠干系最为亲厚的天然是展昭。白白天和大人提及时,大人也叹言端木女人与展保护友情不浅,要公孙策多多开解展昭,但是说得轻易,要如何去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