毂阊先是不语,顿了顿才道:“在你心中,如何才称得上是西岐一等一的虎将?”
电光石火间,端木翠脊背一僵:毂阊将军,不恰是死在崇城一役吗?
悔教夫婿觅封侯。
那人吓了一跳,这才免得有访客,从速起家向她施礼:“见过上仙,小仙是瀚海书阁点查经史之人……”
瀚海书阁设在仙山环绕之间,占地泛博,密竹成林,偌大仙廊阁院,却几无人声,想是罕见人至。端木翠费了好大力量,才在书阁简册高高堆起的角落间,找到埋首读书的守阁之人。
阿弥扑哧一笑:“女人说这话,如何像不熟谙我普通?莫非昨晚饮宴,喝的酒太多了?但是我记得,敬给女人的酒,都让毂阊将军给挡下了。”
说着微微一笑,回身大步出帐。端木翠目送他分开,忽地心头火起,怒道:“谁说我承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昂首看时,才发觉那守阁人正局促地立于近前,手中捧着好不轻易才找到的书册,欲言又止,嗫嗫嚅嚅,却总也不敢上前同她说话。
说到这里,调皮一笑,抬高声音道:“我听毂阊营的人说,之前女人孤身突围为尚父搬救兵,半道撞上的就是毂阊将军,还收了他的兵马。女人,毂阊将军的军功比起你只多很多,他当真打不过你?我看,他是让着你吧。”
端木翠面上一红,窜改了脸去不看她,倒是来了个默许。
还在冥道。
莫非方才的统统,只是虚无一梦?
是王昌龄的一首七言绝句,名曰《闺怨》。
端木翠听他说有,心下不耐之情立时去了大半,嫣然一笑道:“那先行谢过,劳烦帮我找找。”
毂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畴昔。
半晌以后,毂阊扬声长笑。
那便是关于毂阊的最跋文忆了吧。
她这边紧赶慢赶,却涓滴未曾留意,那泥泞留下的污渍,垂垂缩成了个指模形状。
温孤苇余的目光出人料想地平和,没有震惊也没有惧意,更加没有被人抓个正着的慌乱,浅浅自端木翠身上拂掠而过,淡淡收回,重又转向石台。
端木翠心头一震,疾步畴昔将链枪取下细看,正打量间,忽听帐外细碎步声,回身看时,一个美丽的劲装女子正掀帘出去,瞥见端木翠时,展颜一笑:“女人起得好早。”
端木翠如被火烙,想也不想,臂上发力,一掌将他推开了去。毂阊倒也不避,生受了这一掌,身子晃了一晃,却又凝住不发,末端笑道:“这一掌未用上尽力,想来你也是不讨厌的。”
春日凝妆上翠楼。
端木翠哦了一声,伸手拿过,随便翻了翻,见多是闺怨之作,便有些不喜,正欲放归原位,忽地心头一震,将手上书册重又细细翻过,终究寻回方才引发她重视的一页。
来人在她身边停下,顿了一顿,伸手将她身子扳过面向本身。端木翠下认识便想顺从,终挨不过他力大,只觉两人离得极近,鼻端闻到他身上的男人气味,一颗心更是狼籍如麻。待想把头垂得更低些,那人却伸手抵住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抬开端来。
端木翠有点胡涂,她觉得两人的话题不是瀛洲图便是宣平瘟疫,如何想也不会想到衣裳上去。
那不是……穿心莲花吗?
端木翠气他方才轻浮,恨恨道:“我是尚父帐前战将,我要嫁,也必须嫁给西岐一等一的虎将。”
她捧着书册,将这一句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泪水打落书上,面前的墨字垂垂洇渍成一团……
有一日,麻姑到瀛洲来探她,提及几代之前,秦皇嬴政焚书坑儒,很多贵重文籍付之一炬,其中就有夏时《连山》、商时《归藏》,煞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