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这一觉直睡到午火线醒,起来看时,雨虽不似临睡前那般大,却还是淅淅沥沥,平白惹人表情滋扰。
毂阊懒懒坐起披衣:“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大动肝火?”
毂阊跌足长叹:“当初瞧不上安邑,绕城而过,竟连守将都未曾留下,平白留了这么个隐患在。依我看,伤害端木营兵士的细作,多数也藏身在那边。”
杨戬笑声不断:“搬着名头就把你吓成如许,果然一物降一物。毂阊,待得丞相承诺你的请婚,我看你那些个随行的姬妾,还是打发了去吧。”顿了顿又道:“说端庄的,早上端木那边的事,你都晓得了?”
高伯蹇的兵将分作两路,一起将安邑外城入口围得死死,另一途独自入城,气势汹汹,破门入户,觑着可疑的青壮男人便押将出来。一时候鸡飞狗叫,妇啼婴泣,惶惑不安之情漫卷全城。
旗穆家位于街中,一时半刻搜户的兵丁还过不来,但哭闹声是愈来愈大了。旗穆典叮咛杞择闭了流派,平静自如地回到厅中闲坐。未几时,连外间呼来喝去的说话声都听得清楚,恰有妇人哭泣闪避及兵士肮脏之语传来。展昭面色一变,腾地站起家来,行了两步又强自按下,向旗穆典道:“旗穆先生,外间搜户的不是西岐的兵将吗,都说武王之师素行仁义,缘何……”
彻夜的安邑较平常要非常些,皆是西岐军终究驻扎的原因,城门与望楼处俱都插起了桐油火把。火光掩映之下,模糊可见值夜兵丁刀戟交动的剪影。
旗穆衣罗面色微变,不动声色地向展昭身后避了避。
“军中无将,比方群龙无首。克日驰援之将浩繁,真正独当一面者寥寥无几。如本日所到高伯蹇之流,本为殷商降将,贪恐怕死,壮阵容勉强充数,谁还当真希冀他攻城略地?你请得崇城战牌,更加是第一号的眼中钉肉中刺。丞相叮咛下来,我们这干主将特别要提起十二万分谨慎,如若暗沟里翻船,折在宵小手上,那便大大失算。”
展昭向阶下走了两步,目送这一干人走远,眸中目光渐转深沉,俄顷缓缓转过身来看旗穆衣罗,话中有话:“衣罗女人,晚间安寝,紧闭流派。”
莫不是……殷商细作?
说话间,杞择已捧了一盘子的铜贝兼散铜块过来。为首的兵丁上手抓了一把往怀里塞,前面诸人纷繁围了上来,你拥我挤,推搡间盘上的铜贝倒有一半撒到了地上。因而众兵丁抢先恐后,趴在地上争抢不休,很有猪猡争食之态。
毂阊点头:“传闻了,殷商的细作是更加放肆了,平日还只是刺探动静,今次竟然连取数条性命。可见崇城一役,朝歌也是更加上了心。”
旗穆衣罗一怔,旋即会心,微微点了点头。
“传闻调集了一干非常人物……明里打不过,便要行些见不得光的手腕。”
毂阊哈哈一笑:“端木不是这么吝啬的人。”
旗穆典眉心舒展,低声向旗穆丁道:“依你看,但是早间的事发了?”
杨戬点头:“今次略有分歧,传闻费仲想取的人中,你我俱在其列。”
杨戬苦笑:“可不是,若不是我拦着,只怕现下已经点足兵将到了安邑。她口气大得很,说甚么也不消挨家挨户搜了,就在安邑城周堆上柴火,一把火烧了,甚么探仔细作,十足见阎罗去。”
“是吗?或者我让她出去?”
杨戬目光冷冷锥视那女子,话倒是向着毂阊说的:“毂阊,你给我收敛些。”
说话间,果抬脚向外。毂阊面色一变,怒道:“杨戬!”
旗穆典笑道:“衣罗,还不过来敬展义士一爵酒?”
这个动机不起还好,一旦起了,如何撇都撇不开。虞都皱了皱眉头,一手按住腰间的刀柄,自旁侧仅容一人过的巷道悄悄绕到了那人背面,趁着那人不备,一个虎扑,扭麻花腔将那人胳膊反剪到身后,顺势再一推,将那人推倒在主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