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乞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阴阳怪气道:“谁杀了?谁看到了?你们看到是谁杀了?”
展昭先前与成乞诸人比武,只觉一干人空有臂力,工夫倒是平平,只当虞都也是如此,未推测过手之下,技艺竟是不错,微微咦了一声,旋即面色一沉:他平素最恨身有技艺者不可正道为非作歹,此人可贵一身好技艺,却与成乞等蛇鼠一窝,委实可爱。如此想时,部下再不包涵,低斥一声,巨阙横练般递出。虞都下认识侧身避过,哪知展昭这一下乃是虚招,于虞都避势觑得清楚,微微嘲笑一声,手臂陡地伸长,就势拿住虞都小臂,微微向内一带。虞都只觉臂上一麻,展昭的手已铁钳般控住他肩胛,紧接着咔嗒一声,一条右臂竟叫他以重伎俩卸脱臼了。
“你们都看到了……”成乞喝醉了酒般目光迷离,含含混糊道,“是阿谁殷商的细作……杀了端木营的副统……
成乞点头哈腰,目送着虞都走远,这才咬牙切齿,狠狠瞪着那两名绑人的兵丁,抬高声音怒道:“这是如何回事?”
左顾右盼之下,心下寒气陡生。
说到厥后,忽觉有异,昂首一看,方才发觉风动月影,展昭与那杞择,早已拜别了。
展昭反手将刀掷于地下,向虞都道:“副统现下可听明白了?既为副统,就该以法律节律御下,如此没法无天冲犯百姓,西岐想要安民得天下,难!”
又是一声不耐烦的呼喝,这一声呼喝,将成乞喝复苏了。他双目赤红,嘴唇嗫嚅了几下,俄然发疯般扑了上去,锃亮的刀锋,死死抵住了虞都的咽喉。
为首的恰是仆射长成乞,他一眼认出面前这高大男人是端木营派来的副统虞都,心下暗叫糟糕:今次实在是撞了邪,竟被抓了个正着。
“他……犯了甚么事?”虞都倒是未推测会是这景象,非常有些莫名。
“还不拿来?”
看起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虞都憨憨一笑,伸手去把那人拉起:“这么晚了,你在这做甚么?”
见面前之人目光闪动、吞吞吐吐,虞都狐疑顿起,正要开口,忽听脚步混乱,一行人自巷后急仓促过来。为首之人闷头正奔得急,忽觉有异,硬生生刹住脚步,紧随之人猝不及防,一头撞在那人背上,哎哟一声叫将出来。
展昭也未几话,干脆利落地还剑入鞘,行至杞择身前,俯身伸指拉住绳索,指上微微用力,就听哧的一声轻响,绳索已向两旁断开。
公然,虞都兴味索然,挥挥手,表示成乞自行安排便是。
血珠溅了成乞一身一脸,他随便抹了一把,将砍卷了刃的钢刀扔在一旁,伸手拎起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来。
那人淡淡一笑,吐字虽轻,倒是字字清楚。
同声呼应同气相求,同为西岐效力,虞都顾不很多想,抽刀在手,一声怒喝,猱身劈将上去。
杞择一经得脱,手脚并用爬将起来,先扯了口中塞布,呸呸呸连吐几口唾沫,这才哭丧着脸道:“展大哥,你只说让我去蜜斯屋里装睡,可没说让杞择遭这份罪啊。”
那兵丁吃了一惊,再不敢出声。
成乞眸子子转了转,计上心来,上前一步道:“回副统的话,白天我们搜户之时,就发觉这少年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狐疑他是殷商细作,故而不动声色,晚间复去检察,公然又发明些许蛛丝马迹,这才绑了他,带归去详加鞠问。”
不过量亏他这一哎哟,背面几人倒是及时止了步。
杞择向周遭看了一眼,面上现出恍然神情来,复又转作忧色,雀跃道:“本来如此,展大哥,今后如许的差事,还交给我做,杞择情愿遭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