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笑笑,目睹张永寿带着几名旗军走出营寨,朝四周几个闻声出来驱逐白元洁的百户打个号召,随后走在诸百户之前隔几步对白元洁与陈沐拱拱手笑道:“白千户、陈总旗,鄙人恭祝二位新江一役大胜!哈哈!”
他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让人摸不清葫芦里卖的甚么药,白元洁依言命帐中从人退下,这才听他笑嘻嘻地拱手说道:“我要奉告你个丧讯,清城千户半个月前在惠州阵亡啦!”
室山北部有三处山道,漫衍四个百户所,主山道当中一处,余下三个百户所各守山口;山道外三个百户所守备营寨,各自大责巡查、驻守之职。
真正有效的战力,就只要百余蛮獠营与陈沐麾下七十多个旗军。
受白元洁节制的算张永寿在内七个百户所,战后重新整编,下辖员额五百多,加上白元洁本部也就七百来人。
看着熟谙也陌生的清远卫军,陈沐只要一个设法……他妈的,这才是这个期间的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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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寿这话获得几名百户的拥戴,白元洁也没说甚么,点头道:“既然如许,白某先安营,傍晚议事分置防务。”
“放心,张某晓得副千户你必定想让陈二郎做,张某不夺人所好,从六品的清城镇抚。”张永寿说罢收敛了笑意,又侧重说了一句,“清城镇抚。”
陈沐转头看了白元洁一眼,不过白元洁底子没有想解答这个迷惑,皱眉对张永寿道:“此次俞总兵在上,没有军功,这很难。”
一样的甲兵,整齐穿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跟光腚趴在澡盆边上露着脑袋,能一样?
白元洁看了一眼陈沐,道:“看来永寿在这等我们好久了,我跟他一起长大,他这小我爱笑心眼多,做事不择手腕,虽算不上好人,但你要留个心眼。”
溪边泅水的旗军,岸边胡乱丢着兵器与衣甲;树荫底下小旗官光着腚钻在木桶里泡澡,百户光着膀子跟旗军围在一块玩叶子牌、打马吊的;五六旗军蹲在一起打赌的,喝酒的;当然也少不了围着扎起的鸡栏喝彩雀跃斗鸡的。
待几名百户散去,张永寿分开中军帐出去转了一圈又笑嘻嘻地返来,对帐中二人笑道:“静臣、陈二郎,屏退旁人吧,其间事只要我三人可知呀。”
“嘿,这又是哪个百户来了,人可真多!”
室山在翁源北面,背靠韶州府曲江,在这场安定李亚元的战事中算不上军事重地,不过是一处抵挡流贼溃兵打击州府的樊篱。辎重运输无需忧愁,山道狭小占有天时,只需封死几处道口,山上立几座望楼,可保万事无虞。
说是丧讯,张永寿脸上没有涓滴哀痛,反倒憋不住的喜意,就差弹冠相庆,“静臣,清城千户,如何?”
七八百的卫所旗军硬是把军寨弄得像赶庙会般,大喊小叫不断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