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憋住，付元却憋不住，手按刀柄瞪圆一双铜铃眼指着蝶娘骂道：“你妈的臭屁，你是个倭婆子？老子杀了你！”
“你走吧，陈某考虑一二，若事可行，过些日子让付百户再去濠镜寻你。”
蝶娘说完这话还不忘笑着朝陈沐抛个媚眼儿，等再转向付元时又是冷若冰霜杏眼圆睁骂道：“昧知己的死鬼，奴家多少年没人碰的身子让你睡了也不给钱，现在还想杀人了，你倒是拔刀啊！你杀啊你！”
八条快船，五十多个刀口舔血的倭寇。
说的倒是挺好听，陈沐感觉蝶娘是个聪明人，晓得这会再闪现媚态引他腻烦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们也没银子去贡献那些大老爷，只要千户让旦儿靠上军籍跟从摆布，将来能有一官半职，奴家这当娘的情愿给您在濠镜修生祠！要船要人，您一句话。”
“千户是想收拢这支倭寇？我们出海的时候李秃顶已经死十来年了，但海上另有人提起他和邓獠、姚大的事，小的晓得一点，这就说给千户听……”
话音一落，非论身侧隆俊雄还是堂中付元，手都摸到腰侧刀柄上，在他们看来这倭婆子清楚是在欺侮陈沐。
“付百户坐着吧，出门在外不知来路与人睡觉，你有几颗脑袋够人砍？”
陈沐眼神定定地看着蝶娘，并不出声，堵在口中的话太多，反倒提不起甚么开口的兴趣，干脆沉默应对，等着女娼妓本身把话说出来。
不承诺蝶娘，不是因为陈沐怕甚么朝廷不准官民通夷的法律，这条法律很凶，但在全部东南本地没人把它当回事。陈沐的顾虑是他不晓得这些人的环境，也不晓得濠镜番夷的大抵环境。
蝶娘笑出声来，道：“奴家想请千户认个逃犯做义子，让他住进千户衙门。”
“他本年十九，在濠镜有倭明五十多人景从，部下八条快船，一出世就是逃犯。”蝶娘笑着顿了顿，道：“他爹是李秃顶，死在本身建的双屿港，当时奴家还年青，刚怀上他，逃到濠镜澳，从官军手里捡了条命。”
“可托呀！比番夷可托多了！”
这傻屌八成把他跟着陈沐从旗军到百户的经历当作谈资行床笫之事时都泄了出去。
“奴家晓得，千户放心。”
“嘻嘻！千户开门见山，那奴家可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