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的身子夙来并不如何好,他在仆人搀扶下下了车,被丹徒冷风一吹,神采微微发白。县令赶紧着人备上手炉。王家车马奢糜富丽,王敏向来不吝示人当今富阳王氏在越地的职位。王珩接过手炉,看了王据一眼。
让她躲避?她心中一寒。
刚一走出门,她便赶上了步六孤里,步六孤里看她神采凝重,觉得是叶延除了出了甚么题目,赶紧问道:“如何了?”
步六孤里看了她有些落寞的背影。现在拓跋朗被京中太子一事缠身,武垣事件十足落在了他俩的头上,一边要保持这个得来不易的城池,一边还要想着对于京中瞬息万变的局势,还要抽暇照顾叶延,她脸上的疲态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本来丹徒城破了以后,城中守备皆换为齐人,厥后因为王秀得宠的干系,王据稍稍拿了点兵权返来,可他毕竟是降将,苻铮能给他的权力又有多少?现在他也就偶尔巡查巡查四周城门,看看曾经蒙受铁骑欺辱的城池罢了。
武垣城中,日暮西陲,仍然是一片的兵荒马乱。但是谢灿已经不太想管这些了,她感觉她所面对的统统都过分庞大、纷繁,别说齐国的那帮子人了,就连魏国的几位,她都看不透。
谢灿摇了点头:“无事。”说罢垂着眼睛走了。
世人皆知在钱唐城中,王侧妃多蒙王敏一家照拂,两家王虽非同宗,但现在倒也是亲如一家了。听到王珩来访,王据此等作态不敷为奇。他仓猝下楼,只见王家车马已经稳稳铛铛停在了城门以内,丹徒县令早已等待在侧。
“叶延……”一个重骑营队员走出去,瞄了一眼谢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康将军好。”
她究竟做错了甚么?为甚么在不知不觉当中,叶延仿佛俄然与她冷淡了?
王据赶紧上前:“王至公子可安好,王大人可安好?”
“督运御史王大人家的至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