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是明天的日子选得不对,还是老天成心在跟他作对,手气还是出奇的背。打到快十一点钟时,风向和手气不但没有一点好转,钱倒是越输越多,借瘦子的那三百元钱也输得只剩下二三十元了。弄得贰内心跟炸了窝的蚁巢一样,心慌意乱,如乱箭穿心,全部心机和情感都积在一个动机上,那就是把用小店作抵押的告贷负债从速地捞返来。
蒋三本来是不想跟瘦子张口乞贷,因为前次瘦子带着窝窝在他家院子里肇事差点把他的父母气死,并且这类事如果让媳妇爱玲晓得了,那可真是不得的事。但是,老方和来福都不肯把钱借给他,他不得不向瘦子张口了。他说,“瘦子,你再借我点钱。”瘦子踌躇了一下,问,“要多少?”蒋三说,“三百元就够了。”瘦子问,“最晚啥时还钱?”蒋三说,“三天以内还钱。”瘦子就把蒋三手上的钥匙夺了过来,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就把本身赢来的钱拿出来数了数,拿出三百元钱给了蒋三,说,“你数数,这是三百元钱。”蒋三把钱一数,说,“三百,没错。”瘦子慎重地对蒋三说,“这话是你说的,三天不还钱,我可要拿你的店子做抵押。”蒋三没吭声,开端数着钱给老方和瘦子清账。清过账,就持续开战。
可蒋母不信赖,对峙着说,“你们说啥我都不信,他是啥东西我还能不晓得?”蒋三一听,更火了,脖子梗得直直地说,“你信赖不信赖又咋了?你就给她说那项链就是我拿去打牌输了,看她能把我如何样?大门朝外,通衢通天,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没人拦着她,恐吓谁呢。”
《康乐麻将馆》长篇小说张宝同2003.4.7
蒋母就说,“敬爱玲听别人说今天下午还见秋娥脖子上戴的项链跟爱玲的项链一模一样,就问秋娥那项链啥时买的。秋娥说这项链哪是买的,是来福打牌从瘦子那边赢来的。本来标价是一千五百元,但是在牌桌上只折价成一千元。爱玲一听,就说这项链是你偷去打牌输掉了。为了这,她正在家里哭死哭活地要离家出走呢。我迩来听别人说她跟阿谁叫志先的小老板走得挺近,惊骇她真会跟着人家跑了,就让你爹看着她,带着月月出来找你。我们差未几都把全部村庄找遍了,才找到了这里。你别再打了,从速归去看看吧。”
蒋三那股暴躁的狂怒就像激愤了的雄狮,像是要把人给吃了,把蒋母和月月吓了一大跳。月月赶快拉着蒋母的手,说,“奶奶,我们走吧,我们走吧。”蒋母见蒋三因为输钱已经输红眼了,也就不敢再多说,就对大师说,“你们看这畜牲,如何一点事理都不懂,家里出了这大的事,他就一点不当回事。”
本来,蒋母还希冀着在坐的人能帮她劝蒋三几句,让他从速回家,但是,却见老方只是闷着头吸着烟,连她看都不看;再看来福直直地盯着牌,神情冷酷,不耐其烦,乃至还用心把牌砸得很响。特别是阿谁瘦子一个劲地催着蒋三出牌,那模样真是要比赶着她们快快分开还让人尴尬。蒋母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火气都要重新顶窜了出来,真想一负气把这害人的麻将摊给掀了,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忍住了,就指着蒋三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好好地打吧,哪天把你打死在这牌桌上才好呢。”说着,便拉着月月的手出了门。
电话打畴昔以后,不到半小时,粮油公司的小卡车就把东西送来了,蒋三付过钱,送走了卡车,就把店门一锁,朝着康乐麻将馆走去。刚走到康乐麻将馆门前,就碰到了秋娥男人来福从麻将馆里出来。来福是本村村民,没啥合法职业,除了打麻将,再就是到建材市场里掐掐码子。掐码子用端庄话来讲就是搞中介,找人帮店里拉货,帮主顾搬运,两边挣钱。一天弄得好少说也能挣上个百八十元,就是再不好,一天也能弄上个二三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