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老方就蹬着一车衣物返来了,褴褛王说,“你这从哪拉的东西?”老方说,“从我那屋里拉来了,都是一些旧衣服,现在的全数产业。”褴褛王朝着车里看了看,成心嘲笑说,“你咋混得连我都不如了?”老方叹了口气,说,“没体例,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嘛。”见老方把车子停在了门前,褴褛王说,“那你今后咋办?不想找个事做?”老方说,“不谋事做哪能成,今后谁来赡养我?只是我这年纪了,去哪找活?”
屠宰厂离徐家湾只隔着一个村庄,走过冉村,再往北面走上十来分钟就到了余寨,屠宰厂就在余寨的西北边上。老方顺着村庄西头的土路朝着屠宰厂走去。固然老方没去过那边,但不消探听,只要从村边一过,就能闻到一股很难闻的气味,比褴褛王和蓉蓉身上的那股渣滓味还要难闻很多。
褴褛王一听,就说,“要不,你就跟着我捡褴褛得了。”老方一听,就笑了,说,“我如果跟着你到处跑着捡褴褛,让熟人们看到了,不把我笑死?算了算了,我就是饿死难死也不会跟你去拾褴褛。”褴褛王说,“拾褴褛又不是盗窃掳掠,有啥丢人?蓉蓉起先见我拾褴褛嫌弃我嘟囔我,可你看她现在比我都拾得欢。”老方说,“你别给我说这事,我不是蓉蓉。你没见蓉蓉本来身上还只要点土腥气,现在你再闻闻,浑身都是渣滓味。”褴褛王见老方说话如许损,也就没好再多说。
老方寻着那股难闻的气味,很快就找到了屠宰厂。屠宰厂实际上是在冉村和余寨之间的一片长满荒草的野地里。因为气味难闻,只能在这离村很远的处所建厂。屠宰厂是在那片田野的荒草丛中盖起的一片土墙,有些处所已经塌落了,在朝东的路旁有一扇大门。从大门朝里看,能够看到两大排用土墙和石棉瓦盖起的圈房。圈房里有很多豢养和待宰的黄牛,牛粪味臭气熏天,直冲鼻子,让人闻着直想呕吐。在大门的中间有两间用红砖盖起的小平房。这里就是王老板弟弟王厂长的办公地点。老方就想如果让他在这里事情,就是一月给他一万块钱他都不干。
褴褛王说,“你也没给本身存上些钱,好给本身做点小买卖,混碗饭吃?”被褴褛王如许一问,老方还真有些悔怨,就说,“日他妈,畴昔有钱时,就不把钱当钱花,养女人,打麻将,费钱跟流水一样,只想本日有酒本日醉,哪管明日挨饿受冻,硬是把几十万元钱给倒腾光了,一点都不晓得为今后留点后路。”褴褛王说,“如果把那多钱都投在买卖上,你咋说也是个响铛铛硬邦邦的大老板了。”老方说,“当时钱来得轻易,谁还想到会有明天?”褴褛王说,“没有钱做买卖,那你总该有些本领,要不,人家咋会要你?”老方长长叹了口气,说,“我畴昔是农夫,只会拉犁种地,但是,现在连农夫都进城打工了,哪另有地让你种?说不好听的,除了养女人和打麻将,我还真是没啥挣钱的本领。”
老方分开了房东院子,去了褴褛王那借了个三轮车,好把屋里剩下的旧衣服和旧箱子拉走,给人家房东把屋子腾出来。见褴褛王在门前清算褴褛,老方说,“没体例,我要在你这里耐久住下去。”褴褛王笑道,“那好呀,我今后也有个伴了。”老方自嘲地说,“你不怕我在你这里白吃白住?”褴褛王说,“你能吃多少?一天两小碗面条不就打发了?我这些屋子都空着,正愁着没人住呢。”老方感觉褴褛王并不像他畴昔想像的那样鄙吝,倒是个很慷慨很仗义的人,就对褴褛王说,“没想到你真够义气,像个哥们。”褴褛王被老方说欢畅了,说,“咱俩不就跟兄弟一样?”老方说,“是的,我们两人就是兄弟。”说着,便蹬着三轮车朝村庄那边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