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样的黎澎一跃跳下篱笆墙,怪模怪样地挤挤眼、撇撇嘴,“好吧好吧!我就晓得你不会去,公然白跑一趟。”
黎钦也哈哈笑着:“那好,我归去就给先生说好,你看大河和大湖两兄弟甚么时候去族学?”
“我爷爷还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哼,我看你就是个笨的。”
这小池子真跟个城里小女人似的,整天待在家里,只是传闻城里小女人是在家绣花,他倒是整天拿根树枝在地上比划。幸亏村里的大人还说小池子‘到底是文曲星诞辰日出世的,小小年纪就是个勤奋好学的’、‘那孩子虽名为‘池’,说不得却并不是池中之物’、‘小池子啊,真是再灵巧听话不过的一个孩子了’……
真是没想到,读书的事竟然这么快就安妥了。
“我既已当了这个族长,老是要为族人做点事的。三哥啊,这看着100两银很多,能抵得上你们家四五年的地步收成进账了,可现合用起来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光纸张一年就要花二两半,另有笔墨砚台、册本破钞都是要费钱的,另有每年付给先生的四十两束脩,以及如有学子赶考了局也还要帮助些许,一二两或四五两不等,我真是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半儿花呀。”
兄弟四人兵分两路,黎河和黎湖去找几个杂货铺,采办奶奶袁氏、伯母和婶婶要求买的盐和针线。黎江和黎湖则直奔四宝店,黎江想问问纸张的买卖,虽没多余纸张和四宝店做买卖、体味一下内心也有个数,黎池则是去卖他默出的《论语》这本书的,再谈谈今后这类买卖要如何做。
“澎哥哥好~我不去。”黎池转头看向院外,估计了篱笆的承重和小孩的体重,说道:“澎哥哥,篱笆墙已经好久没拆换过,怕是已经朽坏不稳妥了,你把稳摔着。”
黎池看着面前的浯阳县县城,心中不无感慨:除了核心有一圈低矮黄泥城墙外,这县城竟跟他宿油滑乡未拆迁前的老县城相差无几。放眼看去一片低矮的黄泥蓬草房和木石砖瓦房,只在视野绝顶的城中部分、间或有一两间稍高的二层木石砖瓦房,入城后,脚下踩的是夯实的泥土街道,能够设想下雨后泥泞不堪的场景。
并且,按照小池子说的,他们没有充足的纸质料来造纸,每年造出的纸张数量不会很多,想赚大钱是不太能够的。大略一预算,说不得抄造的纸张供应够族学后、就只够孙子们自用和抄书用了。并且直接供应族学,也省了他们去五十多里外的县城找买家的费事,毕竟四宝店有本身的造纸作坊,是不会按一刀纸20文的代价收他们的纸的。
不过看这县城里也没甚么好逛的,特别鼻间还缭绕着一股味儿的时候。
黎镖内心计算着,按一年卖给族学十二令纸算,他们会少赚1200文即一两二钱银,相称于每个孙子只付六钱银子的束脩,与县内里的二两束脩比拟要便宜太多了。至于不补助他们笔墨纸砚和赶考用度,县里书院也是没有的。
黎池揣着一本《论语》和一文钱,在几近被荒草淹没的巷子上前行,想着临走时揉着没睡醒的眼睛来送他、趁便叮咛不要健忘给他买麦芽糖的弟弟,嘴角不自发地就牵出一个浅笑来。
黎钦拍拍黎镖的肩膀,拿过一旁的板凳坐下,黎镖也跟着找了个木墩子坐下。“三哥不要这么说,你们这就叫没有本领的话,那村里那些守着一样多的地步却过得上顿不接下顿的族人,怕是要羞红脸了。我看着你家另两个读书苗子心疼啊,之前没法,现在你们能造纸了,我就想到机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