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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臣身上公事,也只剩皇庄中的一茬作物的收成和推行了,皇庄里的管事和耕耘的农夫已跟着种过几茬,以后的施肥、灌溉及收挖等事,他们都能做得来。届时,陛下只需派人遵还是例,将红薯推行至剩下几个行省就行。”
丧妻的黎镖坐在一边,看着孙子的模样,也叹了一口气站起家来,对厅里其他几个孙子摆摆手,“我们也都去洗漱一番吧,早晨还要跪灵呢,洗漱一番提提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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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文帝听了黎池的话,神情降落道:“和周,你哀思未能见到你祖母最后一面,毁了贞文二十三年时许下的诺。但是......或许这一面,也是和周你见朕的最后一面了,你也忍心?即便你忍心,朕却感觉遗憾不甘。”
黎池忆及这些年以来,与天子的君臣相处,其合用‘君臣相得‘来描述还不甚得当,天子更像是将他当作一个长辈对待,对他照顾有加。
—‘二十九年夏,池之祖母袁氏逝,池请丁忧。帝召之,帝有感而言:本日一面,或亦为吾两死别之面。池闻之,顷刻泪雨滂湃,痛不能言,久久涕哭不止。‘
黎池赶快从椅子上起家,上前向天子伸谢,“臣伸谢陛下隆恩!”
“并不怪陛下,只是臣强忍落空祖母之痛,陛下又与臣说那.....本日一面,恐是最后一面的话,这才没能忍住。且臣今后想起也并不会感觉羞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罢了。”
有很多费事,天子都先替他挡下了,一些细藐末节,天子可贵也替他考虑了,让他少招惹了很多的怨妒。
贞文帝看着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的臣子,刚才那为让臣子不丁忧,而说得半真半假的话,现在也有了大半的真情实意了。
“哦。”
臣当时哄着祖母道:‘等孙儿下次返乡探亲假,就返来看您。‘但是,臣毕竟是毁诺了,虽每两三个月都会寄一封家书归去,可倒是让祖母等了六年,终究都没能让她再见孙儿一面。
平平和安安已经虚九岁,已经能听懂话,在路上时黎池他们已经教过了,兄妹两此时也灵巧地跟着爹娘,当真地叩首。
袁氏为黎池祖母, 袁氏归天, 黎池应去官丁忧一年,与‘丁忧‘相对的, 就是‘夺情‘。
等了一会儿,黎池才渐渐地止住眼泪,贞文帝叹着气道:“和周,也是朕不该惹你,不然你也不至于哭上这一场,堂堂七尺男儿,泪撒殿堂,你今后想起来怕是要羞死。”
大燕定制, 父母归天,子为父母斩衰三年。祖父母归天,孙为祖父母齐衰一年。
正厅中,就只剩下了黎池,和停放着他奶奶袁氏的棺材,以及灵位......
“陛下......”黎池一时哽咽难言,“陛下,臣.......臣祝贺陛下、长命万岁,臣还能见陛下千千万万次......”
黎池抬眼看着这些年来,经历病痛折磨的天子,脸上瘦得颧骨矗立、眉骨凸起,龙袍下的一双手枯廋如柴,已是油尽灯枯之像,或许再有一个寒冬......
虽黎池现在还未归去开端守孝,但也已要开端忌讳文娱、宴席和寒暄等,以示哀思。是以,黎池只写了几封手札,送到赵俭和明晟等几个老友府上,也就当作告别了。
“你黎和周但是六元落第,民传文曲星君转世下凡的惊才绝艳人物,堂堂一男儿,有泪岂可轻弹?”
君臣之情,可见之深。
“臣谢过陛下欣喜。”
神情当中,哀痛和轻嘲异化。
黎池一行人回到黎水村,来驱逐他们的家人,俱是披麻带孝一身缟素。黎池他们分开都城时,也早已换上麻衣,一家人如此相见,也都想到了去世的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