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年级还小,端菜盛饭这些活还不能放心交给他做,如果摔了撒了就华侈了,是以每到开饭的时候他就只去帮手拿筷子。可家里做饭的就有三个大人,那里就会缺一个拿筷子的人了?不过是想表示一番他想帮手的情意罢了。
内里屋檐下一心二用听墙角的黎池:……
作为家里最大的孙辈,黎江胸中有着一股大哥意气,他这个大哥都才将将把书读通畅,现在小堂弟却扯谎说他已经能默写出来了,那如何行?他但是大哥!
奶奶袁氏擦动手从厨房里出来,“我就说我们小池子聪明,老头子你还不信,现在晓得了吧?”
五个新进名额,适龄进学的却有四五十个不止。是以本年春节开祠堂祭祖的时候,就定了每家只能有一个进学名额。
被围着的黎池在内心一笑,他现在真像只耍戏的猴儿。不过就跟‘下雨天打小孩――闲着也是闲着’一样,白日忙完后闲着也是闲着,逗逗猴儿(小孩儿)作作乐也是个消遣。
而这三十来个还不是每年新进的门生数量,而是族学里统统门生的数量,内里有些是读了好几年的门生,每年新进门生名额不超越五个,且在逐年减少。
爷爷黎镖的话落以后,屋里就静下来了,一时候也没人接话。
“小池子能一字不差地把《千字文》默出来,看来是真的读背通畅了。”老二黎林说道。
“吃、吃!你就晓得吃!你吃了你弟弟吃甚么?!明天是你弟弟过生日,不是你!”
小孙儿两三岁时就表示出了好学的一面,他经常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且沉得住气一写就是好久,直到把两条短腿给蹲麻了,然后一屁股墩儿坐到地上去。
跟着黎池越今后写,几个大人打趣取乐的声音垂垂消逝,脸上神情也从轻松打趣变成正色震惊,最后在沉默中显出震惊和高傲来。
倒是没想到,本身这小孙儿看着倒是个会读书的。
“照我说,我们家就送小池子去族学,并且要尽快地送去,我们小池子这么聪明,晚送去一天就亏了一天。”袁氏晓得老头子和儿子们的内心在想些甚么,可她就感觉送小池子去最合适也最划算。
“好!爷爷就照着书看看我们小池子写没写错。”黎镖只学了《千字文》后就没再学了,现在看着书还能通读下来,背诵倒是背不完整了。“大江,去屋里把书拿来。”
蹲在门外屋檐下的黎池听清了屋里的说话,却似没闻声一样,还是和堂哥黎海猜拳。
大伯黎桥也伸出大手掌拍拍黎池的脑袋,“小池子可短长了。”
被嘉奖了的黎池尽力抿着嘴,看着像是因为得了嘉奖止不住欢畅,却又记取不能高傲骄傲而尽力忍着笑容。“嗯,小池子记着了。”
黎镖自顾自地入迷,黎林他们两个伯伯和黎棋这个爹也是心中震惊,以后就带着点与有荣焉的高傲了。
只是,他还是半大少年时,都城堂叔家的四堂哥考中进士老爷,给族里购置了一百亩学田,族里因而让年纪还不大的后辈都去读书,说不定也能读出一个光宗耀祖的进士来,当时他也被送到了族学去读书,读到两年才读完一本《千字文》,看着他实在不像是根读书的苗子,这才让他返来持续种田。
作为一桩‘消遣’的配角的黎池,用树枝扫平泥土上的笔迹,然后稳稳地下笔:“六合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
黎池一歪头,迷惑地看着奶奶。“吖?”
然后,又谈起了饭前黎池默写《千字文》的事。
还没等奶奶袁氏说话,厨房里就传出二伯母声音锋利的怒斥,“叫甚么叫、叫魂啦?!你客岁过生日的时候已经吃过面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