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周望川,陆允明便想启程平,他在泗州,恰是水患严峻的处所,但愿他那河道堤坝真如士子们诗赋里说的那样坚固。
几个河官,程平最喜好樊良,话固然少, 但内心稀有。
程陡峭缓地吁一口气, 拍拍樊良肩膀,“熬着吧!熬畴昔,我给大师放大假,庆功宴上你喝头一盏酒。”
临行前大明宫里,天子与陆允明劈面而坐。
程平摆摆手,往堤上走。谁知身子一歪,差点倒了,周彻赶快扶住她的手,“明府谨慎。”
自全面推行新盐政以来,只本年这多数年,盐政支出已有千万贯,差未几相称于往年天下财务总支出。
程平借力好赖保持住身形。
“不至于的。”程安然抚他。现在水患都如许了,朝廷若还对峙让交税,那离着大乱也不远了。以程平对今上那有限的体味,本身这位“座主”没那么昏聩。
“明府真是为米南操碎了心。”
天子点头叹道:“也幸亏盐政鼎新已见效果,库里有银子。官方常言‘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没钱,哪能这么快弄来这么多粮?”
“不看一看,内心慌。”
程平从卢公河南段堤高低来, 虽打着伞披着蓑衣,膝盖以下都是泥水, 草鞋已经泡松了,勉强挂在脚上。
天子皱着眉:“你说他们停滞运河疏浚――是不是有人与运河沿线某些节度使有所勾搭?”
“幸亏去岁天下大部分处所都风调雨顺米粮歉收,臣已经从剑南、河南等道购买、调拨百万石粮食,正连续运往江南。”陆允明道。
程平与李县丞等筹议以工代赈加固河堤的事。这时候没人反对――如果决了堤,身家性命也许都得交代在这儿。再往深处想,米南义仓里有粮,前阵子早熟抗涝的稻又已经收了,环境比周边好太多,只要不出事,熬畴昔,就是政绩。这政绩的肉当然是县令的,本身这帮人,总能喝上肉汤。
按照往年的水量和堤坝高度,在能答应河水达到的极限高度上,程平用胭脂石砌出宽八尺厚两尺红色标记,称第一鉴戒线,往下隔一段间隔再砌一块,称第二鉴戒线,再往下是第三鉴戒线,如此一共八级。本年春季雨水虽多,但普通都盘桓在七八摆布,而现在有的河段已经到了四。
户部作为掌管天下地步 、户籍、赋税的部分,这类时候责无旁贷。收到江南道奏报以后,天子派户部尚书陆允明作为黜陟使赴江南措置水患事件,同时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
等天子看完,陆允明道:“此次江南水患除了多地普降大雨,也因为河道梗阻不通。此次救灾,臣拟以工代赈,疏浚运河河道以及沿线河道。一则从底子上管理江南水患,一则重新贯穿南北水上输运,以解关中人多粮少之患。”
陆允明点点头。
“可万一上面……”李县丞欲言又止,不颠末朝廷同意就免除赋税,这胆量也未免太大了。
陆允明看一眼天子,“没有证据,臣不敢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