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秃顶黄万清昂首看了一眼把黄莺紧紧拥入怀中的陈铜雀，扶着额头感慨道：“老夫的少女心呐！”
白叟有些意态阑珊，一双枯手放在石桌上，说道：“这一双手曾经让无数觊觎王位的妙手心惊胆怯，现在却连茶杯都端不稳咯。”
黄万盘点头如同小鸡啄米，看来恨不得早些将黄莺嫁出去，说道：“先说好，莺儿归你，你让我过几年清净日子，今后篱儿估计要去四周讲佛，在这个家中待的时候也不会太久，这些丫环主子也是买来的，你如果感觉服侍的风俗就留下，如果不风俗也能够将他们散了，这个家业篱儿不会分走分毫。”
黄莺握着他的手，果断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你在身边，我如花似玉给谁看？”
段正峰也没有活力，身上的帝王气也因为过分老迈而有华无实，只是轻声道：“作为一个巴蜀人，我很赏识你身上这类与国同哀荣的气势，但作为大理人，我却对你的观点不敢苟同，一个国度的鼎祚，长不过五百年，哪怕是前无前人后也很难有来者的大秦帝国，也是说崩塌便崩塌了，但一个国度的帝王，哪怕是在临死前，也要为这个国度的长远生长考虑，这不是为子孙谋好处，而是为这个国度的子民负任务。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兴时起码比亡要轻松的多不是吗？巴蜀养那几十万甲士，这些年来若不是要抵抗吐蕃入侵，你感觉大理国现在还能苟延残喘？”
陈铜雀摇了点头，眼睛瞥向那扇影墙，低声道：“非我不肯，实在不能。”
陈铜雀摇了点头，说道：“我不是哪位将军的孩子，娘亲也只是合州一个再如同不敷的女人，不过我晓得一句话叫知恩图报。”
段正峰走了几步路，不免有些气喘吁吁，更显老态龙钟，在小秃顶黄篱的搀扶下坐在了湖畔石凳上，黄篱给他倒了一杯茶，白叟轻抿了一口，朝坐在劈面的黄万清笑道：“大理是出了名的茶乡，固然这么多年在宫中喝的都是全大理最贵最好的茶叶，可毕竟还是不如这蝉鸣院中的茶叶甘香。”
影墙后的黄莺固然没能听清他的话，却恍惚能够猜到，眼眶刹时通红，但两颗泪珠始终倔强的不让它们流出眼眶。
黄万清大义凛然道：“我信赖我女儿的目光，再说了，刚才你已经胜利通过了我派去那两个丫环的磨练，做事滴水不漏，有我当年的风采。”
段正峰赶紧摆手，笑着回绝道：“人老了，早晨茶水也不能如之前那般喝的毫无顾忌，身子骨不便利，起夜更是费事的紧，现在就寝本就很浅，早晨再跑这么几趟，估计明日你我说法就要打打盹了，我可不想我们二人此生最后一场论佛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