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水榭,被层叠的红色纱帷覆盖,湖风拂过,撩起纱帷一角,一股淡雅的白檀香飘了出来。
水榭临窗的位置,一名男人闲慵靠在榻上,隔着层叠的红色纱帷,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模糊可见男人身形修如松竹,一身墨色金边锦袍飞扬放肆,流泻般的青丝无所缚,涣散随便的披垂在肩头。
爹爹去那里了?
呃……
她走近一些,也学着云晓童的行动,蹲在月光底下。
云晓童扭转头,重新盯着空中,当真的学。
云沫咬牙,在心底暗骂,一时之间,竟忘了答复云晓童的题目。
“娘亲,娘亲。”稚嫩甜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得不说,小豆丁真的很聪明,学东西很快,每个生字,只要教上一两遍,他便能服膺于心,的确是神童。
暗卫不敢懒惰,抱拳恭敬道:“回禀爷,已经查清楚了,那些东西是从秭归县运出来的。”
固然娘亲说的话,他有些听不懂,但是,大抵意义他还是明白了,就是爹爹不负任务,不要他和娘亲了。
云沫心中一暖,笑道:“好,娘亲不想爹爹,娘亲有童童就够了。”
“感谢娘亲,我记着了。”
水榭上空回旋着一股高威压,压得人透不过气,水榭外,婢女小厮皆低眉顺目,眼观鼻心,站得跟木桩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哼!如许的坏爹爹,他也不要。
“嗯,我想学,娘亲教我吧。”云晓童重重点头,眼神发亮,心中悄悄做出决定。
云沫让云晓童握住干柴枝,将他的小身板搂在怀中,然后将本身的大手覆在他的小手上,手把手的教他写下两个字。
“童童写得很好,进步很大呢。”云沫一边说话,一边垂怜的揉了揉他额前稀少的发丝。
蒲月,正值春末夏初,水田里的青蛙已经复苏,入了夜,就咕呱咕呱的乱叫不断,一阵阵蛙叫声传进草庐,好不热烈。
几声清脆的喷嚏声自摄政王府的水榭中传出。
“阿嚏,阿嚏……”
获得云沫的嘉奖,云晓童嘴角咧得更开,暴露几颗洁白的小门牙,抱着云沫的袖子,奉迎道:“娘亲,我已经会写名字了,你再教我几个生字,好不好?”
云沫刷了锅碗,就着身上发白的破围裙擦了擦手,走到院子里。
云沫将空竹篮子递还给秋月,送二人分开的时候,新月儿已经爬上了树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