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山梁,刘子玄四下里望了几眼,想起了大半年前追逐跛狼时下南坡阿谁入口来,便沿着山梁向东走来,没几步就找到了阿谁灌木稀少的下坡口,因而他扒开一层莬丝子,弓身就钻了出来。幸亏四月下旬树木的枝叶尚未丰茂,太阳光芒轻易从枝叶间透射下来,使这南坡树荫下的环境并不像前次那般阴暗。
看这水塘,足比兔子岗上的小院子大出一倍来,紧挨水塘的西南角岸边,一棵细弱的枫杨树朝着水塘上方倾斜了骨干,庞大树冠构成的树荫竟覆盖了小半幅水面,一根横生的树枝不堪重负,低低的向下垂着,上面眼看就要蘸了水;东侧临岸的水面上麋集的竖着大半圈香蒲,好似菜园边的一道篱笆墙;其间最为抢眼的,要算树荫边沿的一对黑水鸡,它们在浮萍上落拓走着,见有人走近,也不逃脱,只是猎奇的打量着俄然呈现的人和狗;黑水鸡东侧不远处的水草上,还坐着一个粗陋的草窝,内里另有几只鸟蛋,在太阳下闪闪放着光……
几个月来,刘子玄一向为一件事悬着心,恰是那三个不明下落的圈套。眼下山坡上的积雪早已化尽,方才返青的草木又没有完整覆盖地盘,长久的初春时节,恰是找出圈套的最好机遇。要在这片林地上做一个隧道的猎人,不晓得圈套的位置哪能成事?留它们在山林里,长远看来老是个费事,这件事越早处理越好。当今刘子玄手里不但有了猎枪猎弹,身边还多了一条大黑狗,因而,他就有了找出圈套的决计。既然年前在北坡没找到,圈套必然是挖在了南坡。细想起来也算没错,当年猎人挖圈套是为了杀狼,而北坡有猎人守在兔子岗上,北坡地界常来常往,一条孤狼必定不敢多来活动,只要把圈套挖在南坡,抓到它的机遇才气更大。
提着猎枪站到高处,刘子玄环顾着整座山林,那居高临下征服荒蛮的快感又一次充满了他的内心。东北方向的兔子岗上,刘子玄远远的瞥见谷南燕正在菜园中劳作,顿时又有一阵满足感在心头弥漫起来。但是,当他看到兔子岗,又看到本身在雪天里下弓夹的两处地点,心头却不由紧了起来,本来站在这山头上,竟能将整座牛头坡以北的空中看个清清楚楚!如果是跛狼站在这里望向兔子岗的话……
古树参天,浓荫铺地,婆娑树影中,刘子玄走近了一方水塘。青浮萍,绿浮萍,七彩豆娘水蜘蛛,好不热烈的一番气象。
刘子玄把猎枪背在身后,从四边拉扯首乌藤。多年发展的藤条有筷子那么粗,刘子玄费了好大力量才将它们尽数断根。
从周边找来几根树枝,刘子玄又将井口重新掩蔽起来,仍然寄但愿于它,但愿它能困住那条可爱又可骇的跛狼……多年之前,老猎人本想用这圈套来杀死一条伏击贰敬爱猎狗的狼,而在当年,它并没有见效。自从老猎人枪击了那条孤狼以后,这圈套本已落空了它的任务,但是,到了数年以后的明天,老猎人的后代却又要用这圈套来杀死那条狼的后代了。就如许,从刘子玄重新袒护了井口的那一刻起,这圈套便又被寄予了新的任务。
当刘子玄俯视西坡脚下,看到那片迷宫一样的灌木林时,便又想起了那条鱼骨来。即使这山里有一处长年不干的水塘,可供鱼类在内里存活繁衍,但是一条鱼又如何会无缘无端跑到西坡脚下去呢?要晓得,那水塘与鱼骨呈现的位置,中间正隔着一整座西峰呢!这迷惑只怕一时难以解开,刘子玄只好持续将它埋在心底。明天,起码弄清了这山林中确切有鱼能够存活,至于它究竟是如何翻山越岭去的西坡,只能比及今后再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