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下一缕长须随风飘起,头上发髻挽的略松,有几缕披发飘落下来,模糊可见两鬓斑白。从后望去,立在船头的老叟,身上长袍被风鼓起,倒真有点飘飘然若随风而去的意味。
严景安牵着黄悫返来,正闻声这番对答,不由也笑的畅怀,想到即将要见到的宗子长女,内心那点近乡情怯就都被高兴冲散了。他进门就跟刘氏打趣:“不愧是你□□出来的丫头,口齿硬是比旁人聪明。现在可好了,回了乡每日都能守着,免得你每日里总要念几个来回。”
平江城地处运河关键,来往客商云集,船埠边上大划子只无数,岸上也是人头攒动。因要列队泊岸,船速垂垂慢了下来。船上世人极目往岸上张望,还是严仁达眼尖,一眼就看到岸上一个熟谙的身影,高兴的叫了一声:“是大哥!”
严仁宽扶着父亲的手起家,眼圈微红,答道:“都好,自接了信,家中日夜都盼着父亲母亲和三弟呢。”答完父亲的话,又抬眼去看刘氏:“母亲瞧着倒一点没变,气色更加好了。”
“还瞧甚么风景,眼看着就到了,出来换件衣裳,好歹也要做出几分衣锦回籍的模样来罢。”刘氏不放手,扶着他持续往船舱走。
严景安顺着儿子指着的方向凝目望了半天,勉强辨认出宗子,又问严仁达:“中间的是你举大哥?”严仁达也不太肯定,有点游移的说:“看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