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的夜千寻从瓶中倒出一粒药,看了眼昏倒不醒的钟子清,再看了看手里的呈固体状药丸,神采非常哀念,没有水啊——她四周张望,无人理睬,又无法的打量囚车,用手触碰了一下囚车上的铁刺,没毒。既然没毒,她眸子一转,咬咬牙,举起手腕对着铁刺闭眼划下,在空中飙出一道红色的半弧,鲜血从手腕汩汩冒出,她敏捷将药丸塞进钟子清嘴里,淌血的手腕举到钟子清嘴边,一滴滴顺进钟子清的口中。钟子清如同在戈壁中行走干渴几天的旅客,狼吞虎咽的咽下着久违的甘霖,药和着鲜血逆流进他的咽喉……他把药吃下去了。可他仿佛吸夜千寻的血吸上瘾了,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狠命的吞咽。
他盯着夜千寻看了一会,突地起家,铁链蓦地敲击在钢床上,收回铛铛当声,可夜千寻却全然无觉,似是睡得深沉。内里的人也没有反应。
钟子清盯着夜千寻的睡颜,伸出右手在她的脸上来回摩挲,似是眷恋。他微微一笑,竟然比内里透进的月光还要华丽,清冷。可他的眼神暗淡,那双空濛的眼在月色下噙着欲念、引诱、恨意……如此冲突、庞大,暗中在缓缓伸展,浓墨重彩,腐蚀了洁白的月色。
一匹骏马在前面拉着囚车,尾巴一摇一晃,毛色光芒,马身上的汗珠在阳光下发亮,沁出的汗珠是赤色。她环顾四周,前面前面都有两排竖形军队正在缓缓进步,法度整齐,身子笔挺,他们皆身穿玄色铁甲、手持银枪,春秋不过二十。最前面有一排骑马的人,身形恍惚,她微微眯眼,遵循背影能够推断最中间一身铠甲装束,骑着大马,脊背挺直,似一座巍峨耸峙的山峦。中间的,约莫是秦无涯几人。
钟子平淡淡一笑,“你睡吧,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停下,停下——我可不是你的食品啊!
夜千寻回瞪他一眼。
内里仿佛变天了。
夜千寻神采刷地一下变白,这魑魅院她晓得,天下闻之变色,见之立死。它直属当今圣上,专管刑法,上到皇亲贵族,下至江湖草泽,只要你犯了法,它就抓你。它由一院生长而成,有四门,一门带领其他三门,可先斩后奏,探子遍及天下。清和帝即位后,它不但尽管刑法,明显成为清和帝的虎伥,诛杀异己,赐死则死,绝无活口。如果真是魑魅院,那么不就是申明钟子清已经轰动了当今圣上——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钟子清与夜千寻被押上囚车,这囚车,好似一个笼子,用精钢制成,牢不成破,四周倒刺密布,一根根铁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两人在这笼子里举步艰巨。
囚车下的两个车轮子轱轳轱轳进步,白晃晃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因为囚车的材质,阳光四散,照得夜千寻眼睛发昏。无浮云遮挡,灼烈的阳光烧在身上,夜千寻喉咙里丝丝冒烟,嘴唇发白。从昨日起,他们未进一粒米一滴水,铁打的人也撑不住,更别提钟子清还深受重伤。怀里的钟子清双眼紧闭,伤口皮肉外翻、血肉恍惚,嘴唇发白干裂,神采红的不普通,一摸额头,烫得她立马缩回击。 此时的钟子清血衫褴褛,那里另有着谪仙的气韵,只是一副重伤频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