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了我这一颗因你庞杂的心！
“是。”
他正欲大声冷斥，那本高亢的喝叫倒是淹没在那带着浅绛色流苏的令牌中。
沈南烛低头，看着本身的小指勾了勾，缓缓地笑了。
他说话时顿了顿，终是狠下心来讲道：“你还是，忘了我吧。”
燕襄的小厮出门办事仿佛都闻声了那群小姑坐在舟上的哀嚎。
远处燃起的火苗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模糊跳动，稠浊着青灰色的烟雾，上升至几丈高的荒凉天涯之间。
谁会承认这赵府的义子，燕三皇子盟下的智囊，恋上的竟是个低.贱的伶人？
昏黄的字眼缓缓吐出，沈南烛听的不清楚，却还是紧紧捕获到了几个词。
“人说伶人无情，毕竟是谁更无情！你就......那么在乎那些道义礼法吗？！”
“阿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句转了三转，挑着如有若无的委曲，同人一道快速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南烛愣了愣，终是收回了手，寂然垂下。
从帐外俄然传来清楚的脚步声让他的眉头一跳，下认识就抬起了头。
燕襄带着一小支侍从的军队，缓缓进入帐营，上马的第一件事便是飞奔到了赵肆秋居住的营中。
燕襄到了边关时，已是过了七月初。
“以后，我大略......也用不上它了。”
她下认识地抓严峻扬舲的衣衫，她抓的那样用力，指尖泛白，乃至张扬舲都能感遭到她的哀恸。
那一夜的《西厢记》咿咿呀呀余音绕梁，多多极少乱了他的阵脚。
“就如许？”她咬字时语气都微微上扬，带着一份曼妙，却又夹着肝火。
说甚么？说他为何离了云城，还是为何离了他？
她们心心念念的檀郎，方才将手头的事情做完后，便孔殷火燎地离了云城。
这或多或少里绝大部分也是为了燕三皇子而来的。
张扬舲坐在书案前，在这之上铺着的一张地形图，他正低头边看边用着那支狼毫圈点。
纵使四周都是黄沙，燕襄却感觉比那云城乱花人眼的风景要好的多。
“我也想啊。”他的声音沙哑，攥紧他衣衫的手俄然放松，又发展到了本来的位置。
赵肆秋僵着身子，几次再三确认来人是燕襄后，才游移地唤了声：“殿下？”
花前月下交谊浓浓，却难料世道不依，族人不准。
诗有言：“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平生一世一瞬休。”
他说是。
“我竟不知，你窝囊至此！”
撇下她一人离了云城，日日夜夜对着那锣鼓唱着不异的折子戏。
垒垒军帐中对比帐外的景象倒是安宁地很。
沈南烛走近书案，那苗条的手指悄悄叩着桌面，合着两人绵长的呼吸声变得非常清楚。
那人沉默了一阵子，收回一声轻笑。
不远处是一簇燃不尽的篝火，收回细碎的破裂声响，轰动了稀少的昏鸦。
琐噜苏碎的过往积存在心头，到了最后他只能憋出一句：“抱愧。”
她本是伶人出身，一颦一笑里都是自小练出来的，气势竟是不输张扬舲。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分开了这里。
________
他的眸微眯，秀逸灵透，流转间尽是瑰丽。
“我的命，我的情，都给了你，你待我便这般？”
帐外刚好拂起了风，他拉过后退一步的沈南烛，将他揽入怀里，下巴抵在沈南烛的头上，闭眼感喟。
“我算得了甚么？”
燕襄闷闷地应了一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蹭了蹭，只感觉鼻尖都是女儿香。
(二)公子09
风的吼怒变得愈发大了。
他感觉那步地，实在可骇了些。
思及此，赵肆秋的脸也泛上一层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