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重视到,戚旦两次提及娓施这个名字,站在阿莫瑶身后的敏娥身形便颤抖一下,端于小腹前的两手死死的胶葛着。
“阿莫瑶!你要遭报应的!八年前,明显是娓施救了殿下,恰好来寻人的时候,你却顶了功绩,还被殿下册了妾夫人,你怕事情败露,歪曲娓施给你和殿下下毒,让人砍去娓施的手脚,扔在乱葬岗任由野狗分食!”
戚旦猛地转过身,眼底死死的盯着她:“你!”
戚旦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她身下的稻草早就被血净化得黑红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敏娥昂首看了看她,她摆了摆手,缓缓蹲下身,柔声道:“来看看你。”
但是阿莫瑶却不让了,她穿过栅栏抓住戚旦的肩膀沉声道:“你方才说甚么?”
小刑宫的牢房中充满着潮湿与霉味,因着这些日子老是下雨,屋顶还淅淅沥沥的漏着水。
戚旦闻言,扫了一眼,俄然嗤笑一声:“快意糕?戚旦乃将死之人,吃快意糕是但愿戚旦在地被骗鬼也能高升么?”
阿莫瑶痛得神采煞白一片,恰妙手还抽不出来,戚旦用了满身的力量,恨不得将她的手指头咬下来才甘心。
阿莫瑶面无神采的掸了掸身上方才蹲下而沾上的灰尘,悄悄的等着戚旦的毒发作。
阿莫瑶从食盒中端出一盘快意糕,快意糕光彩白净,层层叠叠,寄意步步高升。
“是吗?那看来你也不怕娓施半夜里找你了!”戚旦现在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沉森的,应和着牢房里的氛围,让阿莫瑶后背一寒。
“你瞧,我给你带了甚么过来。”
戚旦声嘶力竭的声音回荡在牢房当中,如贵每普通骇人。
阿莫瑶的神采煞白一片,她猛地拔下簪子穿过栅栏,狠狠的刺向戚旦的眼睛。
戚旦脸孔狰狞的扑棱着,一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阿莫瑶,喘着粗气,半晌,她颓废的顺着牢门瘫倒在地:“你们来做甚么?”
戚旦张了张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吱声。
戚旦耷拉着脑袋,阴测测笑了一声:“娓施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倒是没那么多事了。”
敏娥抬手叩了叩缧绁上的铁锁,低声道:“戚旦,你瞧瞧谁来了。”
阿莫瑶微微一笑:“报应?身后的事谁晓得,如果连活着都受尽凌辱,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莫瑶的眸光里盛满了狠厉,她用帕子捂在被戚旦咬得暴露骨头的手指上,神采安静道:“说够了么?说够了就上路吧。”
戚旦嘲笑一声:“是看我有没有把你的事抖落出去吧。”
戚旦猛地转头看她,一只眼鲜血淋漓,另一只的眼中还泛着诡异的光。
戚旦的目光落在那快意糕上,顿时面如死灰,神采煞白如纸。
“多少吃一口吧,莫要孤负你母亲的一番情意。”
阿莫瑶听了她的话,也不恼,只是笑了笑道:“要紧的不是快意糕,而是做快意糕的人。”
阿莫瑶只是但笑不语。
只是,任由阿莫瑶如何闲逛戚旦,戚旦就如同死了普通一声不吭。
阿莫瑶猛地掉过甚,厉声道:“你说甚么?”
阿莫瑶脸上的笑意仿佛三月里的东风,叫人看了心生安宁,但是在戚旦眼里,却阴冷的可骇。
敏娥在前头带路,阿莫瑶缓缓的跟在背面。
阿莫瑶被吓了一跳,下认识后退了一步,敏娥皱着眉低声呵叱道:“干甚么!退后!”
戚旦抬了昂首,正对上方才脱下大氅帽檐的阿莫瑶。
戚旦颤抖动手,掸去快意糕上的灰尘和稻草屑,谨慎翼翼的送入口中,而后阖上双眸,面如死灰的瘫靠在栅栏上。
敏娥吓了一大跳,在阿莫瑶的厉斥声中,才惶惑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