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呀……”她忆起那日,单逸尘从本身衣裳里取出那颗软绵绵湿漉漉的……葡萄,脸上那种难以描述的神情,顿时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你们莫要问了,如果多嘴的话,把稳皇上治你们的罪。”
单逸尘恍若未闻,目光落在她未施粉黛的脸庞上,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淡淡道:“尚可。”
他无声默许,看着她分开之时,微红的耳根被垂落下来的墨发粉饰,不自发地唇角轻勾。
水温偏热,暖意顺着喉咙一起往下,减缓了腹部因饥饿而生的不适,他放下茶盏,淡声问了一句:“昭容安在?”
两人俱是一怔。
就连他有胃病一事,亦是那日老太医为他诊脉时说,娘娘为了皇上特地向他就教胃病应重视的事件,他才不测发明她已发觉此事。
她对上他的目光,脸上暴露几分难堪,朝他伸了一只手,轻声道:“皇上能够拉臣妾一把吗?方才蹲得久了,腿麻,站不起来……”
熟谙的降落声线,不冷不热的腔调,不必昂首瞧便知是何人了。这几日,他总不允人通报便进殿里来,阮墨也见怪不怪了,安闲地将最后一小块果皮撕下来,拈着顶上未除的短茎,坐起家来递给他,眉梢间尽是未褪的笑意:“皇上尝尝甜不甜?”
“皇上……”
单逸尘抚了抚眉心,收敛杂绪,迈步朝书案的方向走去。
他听不逼真,但从她脸上的神情能猜出七八分,面无神采道:“爱妃如此不经吓,莫不是在做负苦衷?”
他闻声昂首,见秦公公端着茶立于殿门处,眸光微敛,道:“出去。”
“是是是,奴婢不问了。”喜儿将一小盘葡萄捧过来,偷笑道,“那娘娘还要吃葡萄吗?”
算算约莫已有两个时候,她在外头待了这么久,也不知是在做何事。
单逸尘觉着口有些渴,抬手按压微微酸疼的额角,沉着声唤了一个名字,久久不得应对后,才想起名字的仆人底子不在殿内。
喜儿也乐得合不拢嘴,老半天没剥出一只枇杷来:“是呀是呀,奴婢还是头一回瞧见皇上的神采……黑成那样呢。”
……也不知是好是坏。
四月阳春,明朗动听,霁月宫亦是一片欢声笑语。
他抿唇看着她,心下一动,未多言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顺势带入怀中,单臂紧紧扣着她的腰。
秦公公恭敬走入,将茶盏呈至他的手里,躬身道:“皇上请用。”
“为甚么呀?”两个小宫女齐声问。
她能这么见机,于他而言是功德,心头少了不耐与腻烦,他驾临霁月宫的次数也便频繁了些,若非那回秦公公成心偶然提示他该到别宫去逛逛,他还未曾发觉本身的不当。
鼻间平淡的甜香,分不清是枇杷的味道,抑或是她的气味。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皇上离座起家,瞧着那架式是要往殿外去了,想来是要与那位娘娘说会儿话的,故而并未跟上去。待皇上的背影消逝在殿门拐角后,才唤了宫人过来,叮咛去御膳房传膳。
“皇上……”
这回阮墨是吓到了,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忍不住低声抱怨道:“皇上走路如何老是没点儿声响?”
“谢娘娘!”
单逸尘正不动声色察看她所做之事,闻言双眸一转,又落在她的身上:“何事。”
“爱妃倒是落拓得,让朕恋慕。”
“皇上……”
她心下了然,双脚落地站了起来,直接将枇杷递到他的唇边:“臣妾问过太医了,枇杷性平,对胃病也有好处,皇上尝一口吧,可甜了。”
她、她……竟无言以对。
不过,比起计算他要不要脸的题目,这会儿仿佛有个更严峻的题目需求他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