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就算是良田,亩产也只是三百多斤。
鸽子跳到她的掌心,衡玉轻抚了抚它的头,方才将鸽子爪子上系着的竹筒取下来,谨慎将竹筒里的便签取出。
年事看起来只要二十四五高低,这一身沉淀下来的气韵倒是令人侧目。
烈酒灼人,面前之人更像一坛清酒,但看似平淡,实则越品越觉凛冽,酒不醉大家已自醉。
“叶家胆敢对太皇太后脱手,天然也敢对叔父脱手。叔父手中不掌兵权,此乃仲家的缺点。但现在宋衡玉领一万雄师入洛阳,必然会吸引掉叶家大半目光。天子现在被掌控在叶家手里,皇后乃叶家女,更是天子生母,今后叶家必成大患,如果不趁现在抓住机遇打压叶家,只怕……”
“在天下推行平价盐,在天下各地推行亩产过千斤的农作物呢?”
仲玉垂下眼不说话。待田雎退下后,仲玉略慢了几步留在前面,避开田雎对仲颖道:“宋明初有野心方才不敷为惧,如果没有野心之人,叔父也不敢用。”
仲氏百年王谢,叶家数十年前不过只是田间农户,现在竟然敢掠仲氏光环,威胁到仲氏职位,还害死了太皇太后。要说仲颖不恨,不想干掉叶家是绝对不成能的。
衡玉脸上适时暴露几分不解之色,“田大人何出此言?衡玉实在是有些摸不着脑筋。”
说罢,略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衡玉一眼。获得衡玉一声“叶叔父”后,两人酬酢几句,叶信便转成分开。
“让人送几坛最好的酒过来,再把店里的招牌菜都盛上来。”衡玉转头,叮咛跟在前面的掌柜。
饮了两口,衡玉便将酒坛搁下,她望向秦殊,饶有兴趣问道:“此番推行平价纸,先生觉得如何?”
“喝酒伤身。”对着这般姿容的美人,衡玉下认识放缓了声音,但紧接着话音一转,嘴角温和笑道:“我并州当中,有比红袖醉更加极品的葡萄酒,先生如果错过便可惜了。”
秦殊唇角微微弯起,赞道:“女郎君真乃妙人。”
俄然,斜里伸出一只手来挡住衡玉的来路,衣袖挥动间仿佛能嗅到淡淡的酒香。
手里握着下人买返来的并州纸,仲颖摩挲着光滑的纸张,嘲笑道:“果然是狼子野心。”
待衡玉走后,叶信端起茶杯,闭着眼渐渐细品着极品大红袍的滋味,喟叹出声,“茶香四溢,茶水甜美,公然是好茶。”
“明日明初必携重礼前去大将军府上拜见。”
仲颖昂首望着满天星宿,迎着夜间习习冷风,俄然笑道:“天子被叶家把持,帝权旁落。我等朝廷命官食君禄,自当为君分忧。”已是做了定夺。
仲颖想得倒是很好,却健忘了盛极必衰的事理。当年仲家大兴,随后先帝搀扶叶家,实施的是均衡之道,只要这均衡上的此中一方被毁,另一方也将遭到其他士族的群起而攻之。
衡玉嘴角悄悄勾起,也未几说,干脆利落翻身上马。在她身后,四十位亲卫也跟着她一同上马。
被挡住来路,衡玉下认识顿住脚步。
衡玉将纸张收好,放进匣盒里锁上。
在仲颖看来,倘若仲家兼并叶家,在朝中的权势必将达到颠峰,即便今后将叶家的一部分权势分给宋翊也并无不成。
衡玉手腕微动,并上扇子往欢然居门口指去,“先生是妙人,以是才气看出我也是个妙人。先生请。”
亩产过千斤意味着甚么,秦殊并非是居庙堂之高不识人间痛苦的士人,相反,若要成为一个期间的顶尖谋士,眼界格式气度样样都不能贫乏。
衡玉站在原地目送着叶信分开,方才将目光重新转回到田雎身上。
田雎没有添油加醋,直接把明天在城门的环境全都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