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开启后,三人走了出来,只见屋前是个小小的天井,四周长满了各种野花杂草,有些藤条还爬伸到屋顶上去了,也不晓得多少年没有人来过此地。
“你胡说甚么,一起来打扫。”孙越陵本还想给他点银子,也不让他白跑一趟,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不耐烦,心中更是讨厌此人,决定一文钱都不给他,破了端方又如何。
三人扫的扫、抹的抹,把厅堂打扫了一遍,又把屋角的蜘蛛网甚么的都给清理掉,都弄得一身灰尘,蓬头垢面。
他雇了辆马车,又帮玲儿去买了些祭奠用的香篮、财宝、纸扎之类,和玲儿坐在马车内里,让小林与架车人一同坐在车驾上,往城北而去。
玲儿惊呼道:“公子……”心中却非常欢畅。
孙越陵心中迷惑,如何祭奠要跑到城北老宅去,那边可都是官宦老爷们的私宅,莫非玲儿的父亲生前是个官老爷?打仗了这些天,倒是没有好好问问她的家世。
那名龟奴被骂得一愣,气道:“不跟也好,让玲儿跟我回院子里去。”
转头对着那名龟奴道,“小林子哥,费事你这趟了。”
玲儿环顾四周,竟呆在那边,仿佛痴了普通。小林子啐了一口,道:“甚么破处所,吓死人。”
清理结束,玲儿拿出香烛之类,用火折子扑灭了插在了香炉当中,把祭品摆放在桌子上,在桌前跪了下来,叩首祷告,眼眶又恍惚起来。或许是有人在场,她不便过分失态,只是低声对着牌位说着话。
孙越陵心想那不是又要破钞很多时候,昂首看下内里,天气渐暗,夜色袭来,口中却道:“也好,是要打扫一下。”
孙越陵听了,更是感慨不已,难怪玲儿举手投足间有大师闺秀的风采,本来当年竟然是大户人家的令媛,小小年纪便流落青楼,真是运气惨痛令人唏嘘。
而此次他们要去的城北,则属于旧城中私家别院的范围,再往前过了洪武大街就是南京国子监和比武练技的小校场了。
玲儿道:“这厅堂如此肮脏混乱,我想打扫一下。”
一名倡寮龟奴都敢如许跟他叫板,孙越陵怒了,正要喝骂,玲儿却扯着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公子,这是端方,凡有外出,必有看管跟从。”
孙越陵一听之下,压下一口气,对那小林子道:“离我们远点,别靠太近了。”只听得小林鼻间低声哼了一下,甚有不满。
过了半晌,玲儿起家站起,道:“好了,我们归去吧。”
来到了最内里一座陈旧的门牌前,玲儿批示马车停下,幽幽说道:“就是这里了。”
小林子固然不满,但也不敢违逆了孙越陵,怕到时候真的一分钱辛苦费都拿不到,哪晓得他早已决定了一毛不拔,与二人一同拿了筹办好的物什,开端打扫厅堂。
孙越陵见他如此傲慢,心中有气,道:“且慢,我还要祭奠一下……”见牌位上写着“知县李公某某之灵位”,心想本来玲儿姓李,道,“祭奠一下李……李叔父。”
小林子忍耐不住,鼻子里又低哼了一声,却还是被孙越陵听到了,他拜完以后,转头对着小林子道:“逝者为大,你也过来叩拜。”
走到桌前跪了下去,大声道:“李公在上,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越混越好,请受小孙三拜。”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像拜庙里菩萨一样,闭目祷告起来。
孙越陵神采一沉,瞪了他一眼,小林子把头一歪,看别处去了。
“早就要如许了。”小林子见她起家,又叫了一句。
孙越陵见她用心拜祭,也不好出声打搅,看了一眼小林子,只见他一脸的不愤,斜睨着跪倒在地的玲儿。
孙越陵一叹,心想她此时回到小时候居住的处所,固然屋舍破败,但睹物思人,感念出身,不免又会悲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