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他们要去的城北,则属于旧城中私家别院的范围,再往前过了洪武大街就是南京国子监和比武练技的小校场了。
走到桌前跪了下去,大声道:“李公在上,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越混越好,请受小孙三拜。”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像拜庙里菩萨一样,闭目祷告起来。
孙越陵见她用心拜祭,也不好出声打搅,看了一眼小林子,只见他一脸的不愤,斜睨着跪倒在地的玲儿。
小林子固然不满,但也不敢违逆了孙越陵,怕到时候真的一分钱辛苦费都拿不到,哪晓得他早已决定了一毛不拔,与二人一同拿了筹办好的物什,开端打扫厅堂。
“都甚么时候了,还打扫?”小林子嘟囔了一句,竟然不耐烦了。
孙越陵心中迷惑,如何祭奠要跑到城北老宅去,那边可都是官宦老爷们的私宅,莫非玲儿的父亲生前是个官老爷?打仗了这些天,倒是没有好好问问她的家世。
来到了最内里一座陈旧的门牌前,玲儿批示马车停下,幽幽说道:“就是这里了。”
三人扫的扫、抹的抹,把厅堂打扫了一遍,又把屋角的蜘蛛网甚么的都给清理掉,都弄得一身灰尘,蓬头垢面。
一名倡寮龟奴都敢如许跟他叫板,孙越陵怒了,正要喝骂,玲儿却扯着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公子,这是端方,凡有外出,必有看管跟从。”
玲儿环顾四周,竟呆在那边,仿佛痴了普通。小林子啐了一口,道:“甚么破处所,吓死人。”
皇城在东,旧城在西,驻军城位于旧城西北方,明初时环三城而建的砖石城墙长达八十余里,共设置城门十三座。
木门开启后,三人走了出来,只见屋前是个小小的天井,四周长满了各种野花杂草,有些藤条还爬伸到屋顶上去了,也不晓得多少年没有人来过此地。
小林子忍耐不住,鼻子里又低哼了一声,却还是被孙越陵听到了,他拜完以后,转头对着小林子道:“逝者为大,你也过来叩拜。”
过了半晌,玲儿起家站起,道:“好了,我们归去吧。”
玲儿道:“这厅堂如此肮脏混乱,我想打扫一下。”
玲儿见到此状,伸手扶正牌位,眼睛一红,又流下泪来,哽咽道:“有七年没来这里了,竟然荒废成这般模样。”
玲儿惊呼道:“公子……”心中却非常欢畅。
转头对着那名龟奴道,“小林子哥,费事你这趟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候,终究来到了城北的估坊长街,只见街道两旁尽是些商贾名流的寓所府邸,半晌后马车左转进入一条横巷,两旁也多了些旧宅老院,再往前一段路,又转入了一条冷巷,冷巷里石板铺就的门路两旁野草滋长,明显是人迹罕至。
孙越陵一叹,心想她此时回到小时候居住的处所,固然屋舍破败,但睹物思人,感念出身,不免又会悲伤痛苦。
孙越陵神采一沉,瞪了他一眼,小林子把头一歪,看别处去了。
既是北京陪都,南都城则仿北京例,皇城中六部监寺等朝廷机构一应俱全,除了兵部掌管南边兵马赋税握有实权外,其他部分都只是虚设其位,是朝堂上不受重用或者遭受贬责之人免除之所。
孙越陵心想那不是又要破钞很多时候,昂首看下内里,天气渐暗,夜色袭来,口中却道:“也好,是要打扫一下。”
三人下了马车,来到门牌前。玲儿伸手悄悄鞭策木门,嘎嘎作响,灰尘簌簌而落,显是久未鞭策。
他雇了辆马车,又帮玲儿去买了些祭奠用的香篮、财宝、纸扎之类,和玲儿坐在马车内里,让小林与架车人一同坐在车驾上,往城北而去。
孙越陵见他如此傲慢,心中有气,道:“且慢,我还要祭奠一下……”见牌位上写着“知县李公某某之灵位”,心想本来玲儿姓李,道,“祭奠一下李……李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