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台子的火线右边,中间席位是评委席,两边才是执有贺帖之人落座的位子。他们坐在椅子上后,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此时夜色渐浓,广场四周及台前都点起了灯火,在一片眩目标光芒当中,花魁争夺大会终究正式拉开序幕,主持人非常镇静地嚎叫了几句,充分策动了台下观众的热忱后,慎重地宣布第一名下台的美妓――那就是梅妍阁的王修微。
两人都很欢畅,早早筹办安妥,吃过晚餐后,来到夫子庙前的广场上,但见高台前已经是人流如潮,磨肩擦踵,热烈不凡。两人从旁穿过人流来到佳宾区,遵循贺帖所标明的位子坐了下来。
孙越陵皱眉头道:“这是甚么意义?”
李谪凡指着评委席落座的人渐渐说道,这位是南京礼部的董其昌大人,那位是右春坊中允钱谦益,此位是都城里首善书院的徐先生,那位是金陵会的会主钟不离……这么多人,孙越陵一时也记不住,倒是第一个董其昌有点印象,仿佛是个大画家,好象还因为兼并民女而激起了民变,典范的江南商宦代表。
斯须,一名女子来到了台上,孙越陵一看,公然如李谪凡所说的气质奇特,清丽脱俗,端倪端庄,瑶鼻翠目,看上去便如大师闺秀普通,哪像个风尘女子。
王修微盈盈见礼,竟然凝立风中,轻抬玉颜,端倪深锁,望着远方,幽幽说道:“一别经年,谭郎安在?庚申秋夜,予卧病孤山,闲读虎关女郎秋梦诗,欣然神驰,不能假寐。漫赋一绝并纪幽怀。予已作木石人,尚不能无情,后之览者,当如何也?”
二人哈哈一笑,又开端环顾四周。未几时,台上主持人宣布第三轮开端,下台来演出的却不是那三位美人,而是一个梨园子,竟然安排好诸般乐器,看模样是筹办演戏。
孙越陵道:“李兄才调过人,迟早也要名震四方,倒是我文武完善,恐怕是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孙越陵拥戴道:“那倒是,鄙人最讨厌的就是测验了,真是没体例不得已而为之,这八股试题,看着头就大了。”
李谪凡双目放光,道:“孙兄见地不凡,这昆曲经嘉靖年间魏良辅改进成‘水磨调’,始风行于江南一带,没想到孙兄一听便知。这唱的是《牡丹亭》里的一出《游园》,说的是杜丽娘与丫环一同旅游自家后花圃,归后有一种伤春惜景之感,早晨入寝后梦到一名手持折柳的公子前来相会,二人便在园中有了一番云雨之情。”
“有本性,我服”孙越陵感慨了一句,只是不晓得这个谭郎是何方高人,竟然让这么标致的美妓如此牵肠挂肚难以健忘。
李谪凡拿着扇子,扇了几下,道:“代价不菲,就冲这把扇子,估计也有很多人会选那杨宛叔。”
李谪凡叹道:“这些都是名流,只可惜我熟谙他们,他们不熟谙我。”
孙越陵道:“看这模样,那匹胭脂马沐宛,恐怕是没甚么机遇争头名了。”
热烈激奋的人群顿时温馨了下来,都等候着第一名美人的退场。
“那里,孙兄过谦了。”李谪凡客气了一句,道,“明日就要放榜了,不晓得此次可否落第,哎,这测验真让人烦心,还是闻琴听曲来的安闲。”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只见前次见到的金陵会的少公子钟晏松又领着一伙人来到前面,此次是用箩筐挑了很多精彩的点心,每张桌子上面都摆满,有玫瑰糕、五香蛋、百合酥、糖杏仁等,都是江南一带的精美点心,且每个佳宾席落座的人都发了一把上等象骨制成的扇子,更离谱的是,扇子绢丝上画了一个美人,如何看如何像杨宛叔。
孙越陵一眼就看到了天香院的云娘,只见她坐在左边角的桌前,正在嗑着瓜子,她边上坐了一名少妇,隔了老远,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只感觉此女神态落拓,仿佛贵妇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