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溪定睛一看,只见桌上的这件东西状似一支小箭,但比小箭又宽广了很多,金光闪闪,顶端圆柄上还篆刻着一个“敕”字,不由讶道:“这……这是甚么?”
巡抚衙门后堂,听完孙越陵的一番论述后,朱钦相神采变得非常凝重,道:“想不到颜思齐劫夺许心素的货色竟然事出有因,如果真是许心素脱手在先,又反诬一口的话,恐怕事情就毒手了。”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手上能够动用的力量就小了很多。按察司衙门的人因为有付大鹏这个内应,已是不能大幅变更;别的一个提刑佥事李准星固然不像是俞咨皋的人,但谨慎驶得万年船,也是不能依托了。
固然是初春之际,周文溪额头上也是盗汗涔涔,顺着脸颊往下淌落,眼睛死死得盯着金牌令箭,目不转眼。
现在,孙越陵正在对付着付大鹏的催督,耳中只听得这厮说道:“大人,关押的那些海盗们已经交代了,都承认了劫夺商船之事。只是……”他话锋一转,道,“下官传闻大人将郑一官和颜珂两名海盗关押在了驿馆以内,下官以为,既然要靖海平寇,就不能放过一名贼人,还望大人将此二人托付下官审判,或许能够从他们口中撬出更多的东西也未可知。”说完后,抬着眼打量着孙越陵的神采。
既然朱钦相没有一查到底的决计,这个时候他完整能够顺水推舟作情面,对许心素和付大鹏一伙既往不咎,直接认同了他们的看法,甚或将郑一官等一干海盗绳之以法。但是,如许做对得起本身的知己么?对得起被许心素等人威胁逼迫的大明百姓么?
孙越陵鼻孔中重重哼了一声,双手朝天一拱,道:“本官之以是来福建到差,乃是受了当今皇上所托,是为了靖海平寇而来。皇上交托给本官的一个首要差使,就是要将扰乱本地贸易次序、逼迫商贩的地头蛇给连根肃除!”
这晚在城中的芙蓉巷周家后院,孙越陵和福州十二家商会的总会长周文溪共坐一堂。
纵使朱钦相不支撑,也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牵涉到了俞咨皋和张汝贞又如何样,他们能大过国法,能大过天子么?哪怕最后的结局是他孙越陵丢官弃职,也要将这伙把持贸易,贪污纳贿之徒给绳之以法。
孙越陵脸上没有暴露涓滴神采,淡淡道:“颜思齐这伙海盗为祸本地,天然不能放过此中任何一人。只是,这颜珂乃是颜思齐的亲生女儿,在海盗团伙中夙来也有权势,晓得很多海盗内部的事情。本官既然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天然要对他们的环境了如指掌。”顿了顿,又道,“如许吧,再过旬日,等本官问个一清二楚以后,便将他们二人托付给你。”
孙越陵对动部下那名经历李贺说道:“你找个机遇,让我和商会的总会长见上一面。”
此话一出,周文溪脸上的肥肉一阵抖颤,终究肯抬开端来看着他,道:“本来……本来大人是受了皇上所托……”
想到这,贰心中对朱钦相的为人处世之道又生出了一丝鄙薄。无愧于后代中人所说,东林党的一些高官确切是眼妙手低之辈,既想要干出一番政绩,又不敢直面重重阻力和压迫,想要两面都奉迎,这如何能够?
这件事是因许心素而起,以是第一个动手点也就是此人,只要能先查出许心素的犯警证据,再顺藤摸瓜,当可把前面的主使者一一给揪了出来。
想到这,朱钦相叹了一口气,道:“这事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俞咨皋和张汝贞临时不能动,但是他们的羽翼许心素和付大鹏倒是能够查上一查,如果能查到许心素和付大鹏勾搭犯警,把持海贸的话,必然要严惩不赦。”顿了顿,续道,“如此一来,俞、张二人受此震慑,想必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