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十多个西域打扮的和尚走了出去,他们停止了诵经,各自坐下,当中一个和尚头上戴着高矗立立的黄色僧帽,枣红色的法衣只挡住了半边身材,留着一脸的络腮髯毛,根根卷曲,呈暗红色,一双浅蓝色的瞳孔炯炯有神,此时只听他操着一口并不非常流利的天启语大声说道:“如心大师,我们五年不见,久违了!”
道莲讶道:“本来抢先阿谁宝相寂静的女尼便是静一师太?小僧也早有耳闻。”
道莲望向发声之人,只见是个面沉如水的和尚,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长相非常冷峻,在他脸上,道莲仿佛看不出一丝感情的存在。
“看到吗,来的是三论宗的天法大师,三论宗又叫做法性宗,乃是西域高僧鸠摩罗什传到中土,以是说,三论宗的和尚,和西域密宗的番僧靠的比较近,哼,来的倒早。”悟真皱着鼻子低声说道,道莲能够听出悟真对三论宗的不满。
密多罗笑道:“众所周知,禅圣须弥天圆寂后,你们禅宗的名誉已然大不如前了,我们火轮寺以为,你们已经不能代表天下佛门诸宗,以是,理应由我们密宗领受五年一度的佛门嘉会!”
密多罗眉头一皱,问道:“这位大师是?”
只听如心大师道:“现在掌权者虽是蒙元,但老衲所站之地,倒是天启的地盘,这一点,是谁也窜改不了的。”在场的天启人听后,都纷繁叫起好来。
只听密多罗皱了皱眉,说道:“我自与禅宗高僧发言,与你何干?”
此时十几个灰衣和尚鱼贯而入,领头的一个老衲人也穿戴灰红相间的法衣,带着灰色僧帽,与云林禅寺的方丈如心大师及诸位高僧见礼。
嵩山之会的日子终究到了,云林禅寺大大小小上百号和尚,都早早静候在天王院的广场之上,不时有远道而来的和尚连续到来,此中不止有禅宗的,另有其他多个宗门,更有甚者,一些爱好禅学的文人雅士,江湖豪客也都来插手,还好云林禅寺范围宏伟,处所够大,以是也都来者不拒。来的这些僧俗,道莲都是不甚了了,还好有悟真这个万事通在中间讲解。
如空大师道:“贫僧未曾说过。”
密多罗冷哼了一声,说道:“但愿如心大师不是嘴硬,我看要不了多少年,蒙元的暴政将会把天启的统统搏斗一空,到时候,你们禅宗,还能不能自保?”
密多罗笑道:“好,如空大师不愧为梵学大师,有些见地,我倒要问你,天启禅宗与西域密宗,到底谁才是大成佛法?”
道莲耳畔响起悟真的声音:“如空师叔祖,在‘如’字辈和尚当中年纪算是很小的,但是却坐上了禅院首坐的位置,可见他对禅之一字,了解之深。”
悟真哼道:“十几年前,他却不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悟真解释道:“是律宗的代表一执大师,律宗发源于我们天启,以是一执大师对密宗的番僧们也无甚好感。”
道莲皱眉道:“这个密多罗,是甚么来头?”
密多罗道:“如空大师这话,仿佛有些指桑骂槐啊,不过我们削发之人不拘末节,我也不跟你计算,你且说说,你们天启之佛与我西域之佛,有何别离?”
悟真道:“是啊,妙谛庵乃是带领天下比丘尼的群庵之首,妙谛三静之首的静一师太,禅学技艺尽都学究天人,跟我们云林禅寺的干系是极好的。”
只听如心大师身后响起一个温馨安然的声音:“禅宗犹若佛法,无处不在,神僧多虑了。”
此时,如心大师看看日头,说道:“时候已经不早,那么本日嵩山之会……”
如空大师一笑,说道:“贫僧这个‘贫’字,倒是与贪得无厌的‘贪’字有些类似。”
一执大师说道:“你与如空大师说得,我却说不得,这是何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