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箫苦着脸道:“只怕还得等她返来。”
门口的姐们仿佛认得胡不二的行动,见他拽着个奇毛怪相的老外走来,有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有的干脆当作没瞥见。把那桃花粉面兼蜜语甘言径往那些阔人身上号召。
胡不二仓猝拉住翠缕,低低的道:“萧公子是甚么身份?——算了,他的身份也没法对你说。——你们拿他跟我一样贱待呢,还不快领到后院服侍。我只奉告你们,少不了的好处!”
转过几条街,忽觉一阵煞气吹来,远处响起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兼有铁链子收回的哗啷哗啷令民气下发毛的声音。胡不二仓猝拉住韩箫,躲进了中间的一个小黑胡同里,表示韩箫噤声。
又过了一会,仿佛内里的人确切走远了。这个女人方松了口气,黑暗中笑了一声,说:“你真是好福分,第一次逛倡寮,就遇见查房的。”
只见朱匾三个大字,“天香楼”。韩箫不由心中暗叹,公然名不虚传。见胡不二大步走去,不由悄悄拉了拉他衣袖,小声道:“我们带的钱够吗?”胡不二甩了甩袖子,低声道:“看我的。”
女人把身子紧紧的压在他怀里,娇嗔的道:“你好狠心,连个号召都不打,就撇下我走了。”
翠缕闻言,见韩箫碧眼悬鼻,一副桀骜气势,摸不清他路数,猜想是给胡不二做金主的,仓猝叮咛酒菜服侍。话音甫落,两个龟奴一阵风一样端上来八个精美菜肴,一壶美酒。翠缕亲身倒了杯酒,献给韩箫,一双眼睛水波莹莹的瞅着他,说:“萧大爷贵脚踏贱低,赏奴婢一个脸,喝了这杯酒。”
韩箫闻言非常愤怒,手掌在桌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桌上的那壶酒飞起半空,壶嘴一歪,一缕酒线,不偏不倚的注入桌上的酒杯里。酒杯瞬息注满,只见韩箫用一根手指在酒杯上一指,随之反手在翠缕的肩膀上一拍。
胡不二见林仙儿出去了,仓猝拉韩箫的衣服,低声道:“快走!”
韩箫心头一震,道:“你如何会在这里?”
胡不二对韩箫挤了挤眼,小声道:“仙儿女人活力了。”
俄然林仙儿站起来,伸手去收桌上的盘子,框框有声。
胡不二像狗闻到了新奇大便的味道,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韩箫边走边不住张望,忽见前面一座绣楼,灯火透明,金碧光辉,好似一座仙宫一样坐落在那里。门口粉袖光辉,不过琼池仙卿;朱栏翠黛环抱,尽是燕语莺簧。进收支出,多少天孙公子;来交常常,也有白头苍翁。真是莫寻天上风骚地,只此便是神仙窟。
胡不二挤眉弄眼的看着韩箫笑,说:“你真想去天香楼?”
韩箫楞了一下,方晓得仙儿曲解了,仓猝解释道:“尤孀妇说,赖麻子说的,孟岐山来了百色集,很能够在天香楼盘桓,以是我想去探探踪迹。你……别曲解。”
屋里乌黑一片,韩箫欲喊。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巴。这手光滑香艳非常,韩箫一时脑筋短路,忘了叫唤。
韩箫咬了咬牙,就欲出去跟他们火并。身边此人拉着他的手,一阵风滚到了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床帐当中,压在他身上,一根手指压在他唇上。
身子动了一下,就想起来。
只听内里楼梯砰砰响,不知有多少人涌了上来。纷繁呼喊着:“给我挨个查,必然要把怀疑人揪出来!”然后中间那几个房间,纷繁传来门窗碰撞之声,接着就传出男女惶恐的声音。
话音刚落,哗啷一声,一个小袋子从窗口丢出去,摔到了桌子上。胡不二两眼放光,抓起袋子在手,拉着韩箫一溜烟出了门。一起上笑个不住,拍动手道:“我胡不二明天赋算是服了。第一次见到去妓*院,先跟媳妇要钱的。”说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打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