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语听了双手抱胸道:“我可只是个挂名的坊主。诶?你这老鬼这些年打着我灯号在外都搞了些甚么谋生?我竟不知本来我在江湖上竟然这么红!你……没干甚么好事儿吧?我可不想有人来寻仇。”
荼语揉了揉耳朵只道是这二十郎当的国公爷真是比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妈还唠叨。见费事消弭,荼语也未多理沐朝辅,只给叶莲踪递了个眼色便回身出了房门。
莲踪闻谈笑道:“堂堂鹿坊坊主还鄙吝这么几粒宝贝么?”
刚一翻开小世子的被褥,劈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腥臭味。莲踪翻开世子衣衿就看到他皮肤上一块块深紫色的瘀痕,再细心一看那瘀痕下的皮肤模糊有小指指尖大小的物体因为突来的亮光而在皮下微微爬动了几下。将小世子衣衿拉妙手指探了探他脉象,莲踪眉头不由一蹙,抬眼看向荼语。
“你可曾同国公爷申明环境?”莲踪将世子的手放入被子道。
“对了。”莲踪似是想起了甚么,便对沐朝辅问道:“小世子是甚么时候病发的?”
荼语闻言点了点头,遂自一旁的梨木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布包将之展开铺平,自里头整齐安排着的银针里挑出了数根扎进小世子胸口几处穴道上,末端又取出一根稍长一些、针头湛蓝的照着小世子脐上三分处便扎了出来,扎针处一破皮顷刻便冒出了乌黑的血珠,趁着血珠未固结,叶莲踪便将锡盒里的透明虫子放在了上头。那透明虫子才挨着血腥便收回了蝉鸣普通的吱吱声。
门外的沐朝辅闻声破门而入,见到的是他多日卧床不起的儿子此时正衰弱的哭着喊爹爹。
沐朝辅看着面前固然衰弱但终究能哭也能动的儿子,一双眼含着泪忙拱手道:“是,是。沐某定当谨遵医嘱。谢叶先生救我儿性命,谢叶先生!谢荼坊主!”
荼语眉脚一扬道:“嗯,如你所见就是蛊毒,体例老套倒是阴损至极。哎呀呀,也不知是甚么暴徒,竟在一个几岁大的娃娃身高低这类骇人的东西,真是有够丧芥蒂狂呐。”
沐朝辅闻言,心下细心想了想,便回道:“约莫一个月前,我于府中搭了戏台设席请巡抚吴章大人过府一叙,那夜宴饮之时我的融儿还活蹦乱跳,可第二天一大早就病倒了。寻遍这云南府大大小小的名医都没人能治得了我融儿的病,沐某这才请出了当年先生给我的信物,修书一封至澄江府请先生前来相救。沐某深知先生不喜出世,故而我三番五次请先生出山助我再次安抚住那几个起了反心的土司您都避而不见。可此次先生一知事关我儿性命,二话不说便赶来了,这份大恩沐某定不相忘!”
行至小世子沐融门口时,莲踪道:“烦请国公爷在门外稍后。”
莲踪接过锡盒翻开来,里头是一条拇指大小长得像蜂蛹普通的虫子。虫子通体透明,头上红色绒毛泛着莹莹亮光,背上一条黑线直通头顶,细心看便能看到这虫子头顶似是眼睛的两个斑点忽明忽暗。
莲踪语闭又朝一旁的阿沅递了个眼色,表示她也候在门外。
“国公爷,世子现已无碍。不过三日以内切不成与他肌肤打仗,入口的水和食品也要细心查抄,望国公爷服膺。”叶莲踪淡道。
只瞧得那小世子本来毫无赤色暮气沉沉的脸上眉头竟皱了皱眉。透明虫子像一块吸水的棉布,边吱吱叫着边从这血眼里吮吸着。只见小世子皮肤下七八个小指尖大的物体具都朝着血口处透明虫子的方向游动,只一刻便将那透明虫子撑得如核桃普通大小。
荼语啧了一声,悠悠从袖袋里取出个锡盒,道:“早给你备好了。”
荼语行至门口见阿沅正眼皮打斗的靠在回廊柱子上犯着困,便笑笑地来到她身前,用只要他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了句:“莲踪易容的技术还不赖,不过这副皮郛真是不美妙。”语闭,便在阿沅冷酷的目光中独自往院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