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映瑶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却只能抛下一句:“姐姐经验的是,妾身这就归去着人寻帐本,便不打搅您了。”
已是深夜,更夫的声音隔着高门大院模糊传来,连带着梆子声都带出几分恍惚来:“天干物燥,谨慎火烛。半夜,子时――”
而后,拂袖而去。
待得施妙鱼分开,林嫣然看着桌子上的帐本,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她在林府的时候固然跟着大姐林思雨管家过,但是当时候她只是帮手,并未打理太多的事情。
想起施妙鱼,林嫣然的脸上尽是和顺,统统的负面情感都消逝不见了。
那茶盏收回清脆的声响,让芸娘心中蓦地一跳,赶紧诺诺道:“奴婢这就去。”
裘映瑶本来过来是发兵问罪的,谁猜想反而被林嫣然给了个上马威,当下便有些心中火气富强,但是此事她不占理,也只能咬牙道:“姐姐曲解了,想来是下人不经心,拿错了账册,妾身稍后便将账目取来。”
这话是方才施妙鱼教她的,现在林氏说的时候,决计学了一下方才女儿的神采,公然见裘映瑶的神采大变。
“姨娘这话倒是奇特了,本夫人是这侯府的主母,管束府上的下人,便分不得这个院阿谁院的,如果辨别对待,此后该如何服众呢?”
只是这一次,她学乖了。
却说芸娘一起跑走以后,直接便去了裘映瑶的院子。她心中越想越不忿,等见到了裘姨娘以后,她眉眼一转,立即就委曲地大哭起来:“姨娘,求您给我做主啊!夫人和大蜜斯,她们打我!”
见芸娘收敛起来,施妙鱼押了口茶,见芸娘还站在这里,放下茶盏道:“该如何做,不必本蜜斯教你吧?”
“天然是这个。”
她到底不肯吃这个暗亏,说完这话,又将话题转移到了芸娘的身上:“妾身本日来另有一件事,芸娘不知犯了甚么错,竟惹得您大发雷霆。话说返来,芸娘到底是我房中的丫环,自我出嫁起就随我到侯府来的,再有甚么不是,也应当由我来教诲。”
那些账和钱本来就是她经心对过的,裘映瑶很自傲,那账就算给施妙鱼和林嫣然看,也看不出甚么题目。
颠末芸娘挨打的事情以后,裘映瑶身边的丫环见到施妙鱼跟林嫣然的时候纷繁都收敛了很多,再不敢用心给施妙鱼母女使绊子。
施妙鱼声音浅淡,可那眼神扫畴昔的时候,芸娘只感觉浑身入赘冰窟。如许冷森的神情,如何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脑筋中的温馨感让她有些腐败,林嫣然叹了口气,展开眼睛,问道:“高嬷嬷,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太没用了?”
林嫣然放下了苦衷,点头应了,便叫了紫竹出去替她拆发饰,梳洗以后就睡下了。
“姐姐这话但是歪曲妾身了,常日里妾身管家兢兢业业,不敢有涓滴懒惰,何来偷懒一说?”
她跟着林嫣然最久,天然看得出来林嫣然的情感有些降落。
她深吸一口气,起家道:“你说的不错,就算是为了鱼儿,我都要迎难而上。”
这一次裘映瑶学乖了,将帐本倒是全数交了畴昔。可她虽是交了帐本,手中的财帛倒是只交了府顶用来发月例的那一部分,其他的财产都还在她的节制当中。
她一口一个姨娘,每一句都像是打在裘映瑶的脸上,气得对方神采发白,却连回嘴的话都说不出来。
……
见裘姨娘前来,林氏跟施妙鱼对视了一眼,便淡淡道:“裘姨娘来的恰好,本夫人正要着人去找你呢。”
她心中的设法,高嬷嬷怎能不懂,当下便安抚道:“夫人这些年不管家事,乍一接办的确会不大风俗,俗话说万事开首难,只要挺过了这一关,今后便会顺利多了。更何况,大蜜斯年纪虽小,却极其懂事,有她互助,您还担忧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