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这话与李祖娥只说了几日,南边的探子便传回了动静,高长恭安然无恙从建康返来了。
“祖娥,你真都雅。”高洋往皇后的发鬓上别了朵芍药花,一手举着杯盏,盏中是和了寒食散的药酒。
“皇上,听老臣一言,寒食散性烈,那方士的丹药也是饮鸩止渴缓一时之病症罢了,陛下不要再服用了。。。。。。”
“皇上!臣一心一意跟从陛下万死不辞您是晓得的!老臣不敢有一点异心,请皇上明察!”
“杨相,我若狐疑你。。。自是不会和你说这番话,来来,杨相请起。”高洋扶起了杨愔,拉着他的手坐于龙案前的三级台阶之上。
“杨相,我这平生虽有不幸,可大幸之唯二便是有你这个弘农王谢的丞相在我落魄之时便对我青睐有加,你还长我十来岁,说来,我心目中也只要你这个知己兄长,对我向来无半分嫌恶,朕。。。一向铭记于心。。。”
“不必了。。,杨相的美意朕领了,这是这身子,朕自个儿明白,天意如此,朕对此生十年功劳了无遗憾。只是。。。如果朕不在了,我儿高殷便全仰仗高相了。”高洋竟然作了个揖,让杨愔顿时起家不敢回礼。
“皇后。。。本年便是天保九年了,时候过得真快啊,一晃眼,朕已经即位了九年了。”高洋将寒食散一饮而尽,搂着李祖娥入怀,两人相视柔情,如同天底下这最恩爱的伉俪。
“皇上,实在这玉玺到底是谁找出来的,并不首要。”
“高长恭虽有过人之处,但并无帝王之相!”杨愔躬身道。
“不是说刘宋的军队撵着他都到了淮水边上了,为何。。。。。。安然无恙?”
“陛下谈笑了,我这个年纪,那里还比得过新入宫的妃子们。”李祖娥低头一笑,她嫁于这夫君之时,统统人都说她李祖娥是命背,偏要嫁于这丑郎君。
只要她自个儿明白,她嫁的夫君,是全天下待她最好的。
“皇上,现在四海升平,您又春秋鼎盛,陛下得上天眷顾必然寿比泰山,福如东海,陪着臣妾和殷儿过这岁岁朝朝。”祖娥温馨地靠在夫君的胸前,万分迷恋。
只是,当今陛下失了耐烦,一味深思着永除后患,这便是难有十拿九稳的事儿。
呼。。。。。。高洋背动手踱到了杨愔身边。
“不不,杨愔,你不懂。。。。。。你不懂啊,朕有预感,此人不除,我儿今后必遭大难。这事儿,朕自个儿会安排。你便先退下吧。。。。。。朕乏了。”高洋拖着宽松的大袍,在空寂的大大的大殿上走着,抬着头,目光凝集在虚空的一点上。
。。。。。。高洋猜疑地转头盯着下跪的杨丞相,笑道:“杨相啊,自从国宴时高长恭手持传国玉玺现身于地动山摇塌了半边的九华台废墟当中,邺城中顿时大家群情纷繁,乃至很多前朝时候一同随我父王打天下的老臣们都嗅到了六合变色的味道,高长恭虽鲜有和这群老臣子们打仗,可儿心向背,朕但是心中清楚得很啊。他们虽都怕我,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当年东柏堂大哥遇刺之事,但是借着此次机遇,很多世家便又公开里忙不迭打仗起了我大哥的儿子们。。。。。。呵呵,杨愔啊杨愔,你该不会也是两边倒的草吧。。。。。。”
高洋拉着杨愔的手,似是同甘共苦的知己兄弟。
“陛下,斛律光连夜从睢州行军千里到了南衮州一带,救了高长恭一命。”
“是。。。。。。臣先退下了。”杨愔提着衣袍颤巍巍站了起来,他自知高洋主张已定,他已窜改不了他的情意了。
“丞相,传国玉玺之事,你如何看?无妨直说。”
“皇上!老臣死不敷惜,可老臣不能看着陛下走入死胡同!高长恭手中无兵权,更未被封王,他部下的羽林卫实则九成的人马还是服从于皇上您的,陛下您不能为这玉玺便乱了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