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朝上问问诸位爱卿可有要事上报,有事的去御书房等朕,朕稍后便来。”
夜凉如水,高湛指尖捻着一支狼毫,即便已经二更,可还未有睡意。
“那老臣也退下了。”
“陛下,微臣万死难辞其咎,任陛下惩罚!!”何士开自作聪明,现在方知真是坏了大事,便重重叩首求道。
郭书槐看着这痴情种子,摇点头,说道:“哎。。。。。。好吧好吧,天子陛下自小聪明,老臣便不说甚么了,望陛下禁止心念,心境安静才好。”
在场的其他的大人也不晓得内幕,看着天子迁怒何士开也只能一脸迷惑。
“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御书房,摆布丞相立于两旁,另有几位参军和兵部的将军也在此中,交头接耳,见到天子来了,便躬身相迎。
天子寝宫一片人仰马翻,直到了半夜高湛服用了郭太医开的药,才算是承平了下来。
“是。。。。。。”安瑞领命便退下了。
“段懿可有甚么动静送回。”高湛问道。
“陛下,苻坚可汗虽是陛下的姻亲,太子殿下的母舅,与我国唇齿相依共同对抗突厥。可陛下也别忘了,他也是前秦残存,要说他情愿平生守在那漠北草原塞外之地,微臣感觉他不会如此甘守平淡。。。。。。柔然与我朝有不战之盟约,但如果我大齐的卧榻之旁俄然呈现了燕国这个不速之客,情势便会大不不异了。微臣大胆以小人之心猜度苻坚可汗君子之腹,望陛下谅解。”那大臣说完,作揖拜了拜。
郭书槐鞠了鞠,高湛点点头,便让他也下去了。
或许他从他身边逃脱并不需求一个甚么来由,只是机会到了,便再也不会转头。
“陛下,微臣也想大胆几句,望陛下恩准。”
墨化成了诡异窜改之状,这笔触便是一下下划在了他的心口上,七零八落,鲜血淋漓。
“国度大事,当讲要讲,不当讲也要讲。快说吧。”高湛放动手中的奏章,皱眉道。
“河间王妃请起。”高湛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想到她为了嫁祸长恭而自毁清誉的狠毒手腕,眼中不由起了冷冷的轻视之色。
“陛下,早些安息吧,本日送那些宋使出皇城该是累了。”安瑞在一旁给高湛掌灯,让他画得更加便当些,灯亮光了,那宣纸上的画反倒是更让人看不明白了。迷迷蒙蒙一片,也不晓得究竟是何事物,安瑞晓得天子心中郁结,便也不敢多问。
“来人,快去请郭太医!快来人,去请郭太医!!!”跟着安瑞的锋利嗓子一声高喊,高湛的寝殿便立马灯火通了然一片。睡得迷含混糊的小寺人小宫女手忙脚乱,请太医的请太医,服侍天子的翻箱倒柜找出些瓶瓶罐罐,也弄不太清哪些是对症之药。
“免礼吧。”高湛着龙袍,虽神采不好,不过一番洗漱打理,天子威仪,抖擞着精力说道,“几位爱卿是有何要事?上呈吧。”
“别吞吞吐吐的,朕容你们畅所欲言。”高湛说道。
“记得朕小时候,郭太医就给朕治病了。每次朕生无可恋,你都是这么安抚朕的。。。。。。不过是转眼即逝的芳华,还不准朕有些念想?郭太医,朕本身明白,该罢休的时候朕自会罢休,可现在,朕还不想转头。”
安瑞点点头,回身便在天子身边轻声禀报。
那李参军说着不住点头,连声叹道。
惨白的面孔抬头枕在那鸳鸯枕上,数着上头的横梁。高湛嗤然一笑,抬手掩面,不晓得是哭是笑。
天子盯着那几封奏章,仍未言语。苻坚的野心勃勃,高湛实在了然于心。
长恭竟是都没给他一个辩白的机遇。
笔尖在宣纸之上悄悄碾转,墨汁所晕之处如同泉水翻涌又好似海棠花开,点点攒攒绽放了一片。高湛垂首,冰冷的眸子被那流着泪水的烛光染了暖色。可眉心微微皱着,眼尾勾画些许落魄寥寂之色,与他白日内里对众朝臣时的杀伐定夺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