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初刻将会上晚食。
萧琮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棋谱,眼中暴露欣喜之色,对老婆笑道:“好歹另有个费心的。”
萧琰踌躇了下,但她不想拂逆沈清猗,想着用完晡食再回也不会担搁多少时候,便点头应好。沈清猗眼中暴露笑意,叮咛赤芍让膳上筹办。
送走客人,萧琮沐浴换衣,回了内院,手上抱了个匣子,在沈清猗的书房翻开。
她说着又抬起沈清猗的宽袖,凑下去闻了闻,便有一股暗香从鼻端扑入心内,似梅似雪,洁净又冷冽。
他按捺不住内心欢乐,起来身踱了几步,转头笑道:“我们兄弟五人,看来阿琰才担当了父亲的弈道天赋。”
沈清猗心想,如萧玳这类,需得任洵或顾邃这类博学广智又手腕高超的人物才压得住,萧昉这类仁厚君子当然是分歧适的,但任洵、顾邃均是萧昡的谋主,梁国公如成心,必有筹算,沈清猗倒是不会随便提这个建议,只安慰萧琮道:“这事急也急不来,渐渐考虑着吧。”
这个桂花酒也是微甜的,比起樱桃酒更芳香芬芳一些。
兰陵萧氏固然如其他世家普通重嫡,但对庶出后辈的培养也相称看重,萧璋作为嫡支的庶宗子与其他庶子又分歧,如果在军中搏得很大名誉,萧琮接任河西都督后便能够成为横在胸中的刺,萧氏嫡支总不能让萧璋一人得了军中的威风,如果萧琤入军搏得军功,将来就能成为萧琮的臂助,毕竟两人是同母兄弟。
沈清猗轻声一笑,道:“就晓得你喜好甜食,连酒也不例外。可惜,这坛酒还是鲜淡了些,是今岁秋露而酿,若在地下埋一年,味道会甘醇绵远些。”
一顿晡食在镇静的氛围顶用过,两人漱口净手后,又从内廊回到寝房的闲息间。
她想起萧十四熏衣用的就是那种香,如兰如麝,实在是种高雅的香,但她不待见萧琤,便恶兴趣的认定“柔绵绵”——衬着骄横放肆的萧琤,岂不是很成心机?
内院很温馨,前院的喧声一向不止,伐鼓传花,限时作诗,若得好诗便笑声高起,诸郎君齐奏作乐,萧琮吹箫,萧绅操琴,杜大郎君伐鼓,苏大郎君弹琵琶,桓二郎君鼓瑟,令狐郎君唱歌,杨大郎君起舞,乐绝歌绝舞亦绝。又有郎君袒衣出堂,在院内花圃疾走,高歌大风调,又有郎君倚着门阶,大袖飘飘,横笛奏和,笛声清澈,直入云天。
阁内食案已经摆好,炭鼎也已经烧上,其他婢女都撤下去了,只要白苏、青葙、赤芍三人在内服侍,菘蓝侍在堂舍门外。
东阁是正式待客的处所,就在寝房的东隔壁,两房之间有内廊连通,内廊的南一半是侍婢煎茶上果子的梢间,也有门开向内里的楼廊,北一半是花廊,摆着七八盆碧绿的冬青树,整条廊上都铺了浅绿色的长毛毯,不消着履,直接穿袜畴昔。
提起庶长兄萧璋,萧琮轻哼一声,眉间如有所思,沉吟了一会,道:“过了年,阿琤也将十五了,去军中练练也好,去去那身暴躁之气。”
和缓?沈清猗愕了愕,她倒是头一回传闻用香和缓人的,忍不住勾了唇,“那叫暖香。”
萧琰当即拍着脑门笑了,“阿兄这么聪明,才不会服散。再说,有姊姊在,阿兄决然不会碰那物的。”
沈清猗凉凉道:“你是见不着了,通往内院的门已经落锁了。”
沈清猗瞪她一眼,“自个乐甚么?”
过了两刻钟,赤芍出去报说晡食已备好。
萧琮点头道:“阿琰的才调不该被藏匿。父亲还不晓得,十七是如何的卓异。”如许的儿子,怎能不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