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从不遗憾她是女儿,常笑着说:“我的文茵比郎君聪明着呢。”
但从未经历过姊弟相处的她,一时候不晓得如何应对萧琰这类直白道出的“喜好”。
伉俪俩卯初起家,辰时出门,一去睿思堂,一去盛华院,别离给父母存候。
她必须谨慎筹划。
萧琰一脸当真的神采,“我要催促阿嫂用药,不要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好……吧。”萧琰有些绝望,转眼瞥见榻几上的茶汤,又有了主张,上前双手端起,退后跽直身,恭恭敬敬的奉前道,“弟弟萧琰敬姊姊茶。”
过了几日,天上又飘起了絮片般的雪。
轮到二十二日的药课时,她也不忘扣问沈清猗,药膳如何,气血调度的药方如何。
萧昡的回报很快送来了。
沈清猗嘴角扯了扯,“你和你四哥本就是自家兄弟,结甚么义?”又发笑,“另有,我跟你阿兄已是伉俪,结甚么刘关张?”
不过,沈清猗最后没顾得上摒挡她的嫁奁,一门心机给萧琮治病,若萧琮治不好,她的统统都是白搭。直到萧琮寒疾拔出后,她才有了心机整治名下的财产。那些和沈氏有首尾的随嫁奴婢她都不放心,固然契纸在她手上,但这些奴婢的家人却都在沈氏。沈清猗故意更替,却也不能一下全数替掉,不然惹人闲话说她与娘家反面。
就像萧琰现在的笑,醇俨如酒。
沈清猗心口一跳,随即斜眉看她,“最?”
想起母亲的话,沈清猗唇边扯起一分薄淡笑意,冷冽的眸光却一如院内的寒雪。
“那你是关,还是张?”沈清猗忍不住逗她。
萧琮给父亲存候后就在睿思堂用朝食,然后上衙,直到中午落衙才回承和院。沈清猗伴随安平公主用过朝食后,上午若不处家事则回,若处家务,普通中午才回承和院。伉俪俩一起用昼食。
文茵是母亲给她取的奶名,出自《诗经·秦风》“文茵畅毂,驾我骐馵”,很文柔的词儿,实在是指皋比——母亲但愿她外柔内刚。
她伸手接过茶碗,浅笑饮尽。
沈清猗没有喝酒,她喝的是茶。
沈清猗被她问得脑仁疼,没好气白她一眼,“就你这半调子的药学,还能给我下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