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怨呢?萧琮心叹,换了他,只怕也是要怨的。
这些年他可不是白白卧于病榻,父亲对他倾力教诲,不但亲身教他经史文诗赋和书棋画之道,又以任先生和顾长史为教员,教他纵横策画、朝政官制、士族干系、宦海干系、河西时势、大唐与周边权势的干系等等。故萧琮固然病居承和院,对天下事和首要文武官员的体味怕是比很多升朝殿官员还要深。
萧琰哼了声,“一看就是奉迎梁国公的!”
商平淡墨眸子凝了凝,抬掌一拍萧琰的头,“可。”眸色渐转深,“你四嫂若教你学医,一月再给你三个下午,习武挪到早晨。”
萧琮点头,“安西他必定回不去了,只要李常煦在。”李常煦调走哥舒夜,是因为哥舒夜此人桀骜不平管,李常煦早就看得硌眼,终究以内迁的体例搬了他,怎肯让他归去?
萧琰沉默了一下,“阿母,萧氏是甲姓士族。”甲姓士族是一等士族。
萧琰听得不解,如何就扯到太夫人了?
沈清猗挑了下眉。
有资格上这份礼单的,都是一方人物,相互好处干系交叉,构成了朝廷、处所的权贵网,不弄清这些,情面来往、措置节礼就会出忽略,而这些干系的措置常常又暗射出权贵层的起落更替。
“所谓礼下于人,如此投其上好,岂无所求?”
萧琮沉吟道:“这佛珠的确招眼。”
萧琰暗吁口气,习武的事总算交代了,她心头一松,念礼单的声音也随之轻巧起来,如山间奔跃的小溪。
商清沉吟着,半晌不语。
萧琰游移着应了,戴上面具拜别,心中有些欢乐,又有些忐忑。
这般分辩着,便到了昼食时分。
萧琰恍然一笑。
她另有很多需求揣摩之处。
萧琰接着往下念礼单。
“阿琰觉得呢?”萧琮回眼笑着。
“阿母……”
萧琰俄然又游移了,道:“但是,父亲……”梁国公会同意她频繁来承和院?还和萧承忠学刀法?哼!
沈清猗淡淡的声音道:“那和阗白玉佛像、金箔佛经、和阗青玉木鱼倒也罢了,但那串玉骨佛珠,是当年法显大师西行求佛时带回,多少贵家都求之不得,未料竟被哥舒刺史所获。这番送出,那是极舍得了。”
在萧琮的这些兄弟中,大哥萧璋、三弟萧琤、五弟萧玳,也都是从五岁起扎马桩,六岁练五行拳,八岁习横刀……
萧琰闻言顿时喜上眉梢,眼眸灿亮如星子,起家抬袖慎重行了一大礼,“多谢阿兄!”心想归去给母亲说了,母亲应当会同意。
萧琰又“哦”一声,心道本来是天子的侄子,这李常煦八成不如何受宠,不然怎会放到安西这么远的处所?便听沈清猗寒凉声音道:“这佛珠,父亲恐怕不会受用。”
沈清猗却听得当真,将萧琮说的全记在心中。
萧琰决定坦白为好,抬眼道:“阿兄,我已经扎马练桩好几年了。”
就算哥舒夜将才可贵,就算梁国公萧昡对李常煦不如何放在眼里,但明面上还得体顾面子,毕竟安西都护府拱卫河西道西陲,面上不能太打脸,这法显大师的佛珠如果戴出来就太招人眼了。
她上前搂住母亲的腰,那带着淡淡沉水香和兰香的体香让人非常眷恋,“等今后……出去了,无念带您去江南,游赏那些书上写的山山川水,过着谁也管不着的欢愉日子。”
萧琰念着念着“噗”的一声笑出来,“佛珠、佛像、佛经、木鱼……这个哥舒刺史真的是在贺阿兄病愈吗?”其别人的贺礼好歹都带着药材吧,这位倒好,药影儿都没一个。
商清道:“那又如何?”
萧琮也不但愿萧琰从武。
萧琮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