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萧琰回顾打号召。
萧琰倒是当真的,“四嫂,我不怕辛苦!”她连学武的辛苦都不怕,还怕学医?
他不让萧琰搀扶,自个在屋里渐渐走着。
沈清猗坐在榻边,口里含了口药,俯下身子,舌尖轻撬萧琮的唇,将药汁哺入。
萧昡怔了一下,然后沉沉的一笑,长身而起,身躯伟岸如松,仰首一笑,道:“好!”不知是回应萧荣的报喜,还是回应老婆那句宣布。
萧琰眨了下眼,冷静扼了下腕。
仿佛母亲能够随时抽身而去。
萧琮难掩镇静,只不过是平常的走一走,于他之前而言,倒是一种期望。
沈清猗寒眸一闪,这是至心视她为主了?
“很好!”萧琮的笑声舒朗,感受从未有这么好过,固然另有些虚软,却感觉满身表里都是那样的简便清爽,呼吸间再也没有昔日的滞涩,仿佛二十年来壅堵在胸口的块垒一夜尽消。
银针闪烁,沈清猗的手指轻挑细捻。
青葙、菘蓝、赤芍三人端了洗漱盆具出去,神神态度也都比以往更加恭谨。
沈清猗淡然点头,“如此,药膳之事就交给萧荣。”
她眼眶热意涌上来,却在闻声悄悄的足音时,狠狠闭了下眼,将那热意尽数逼了归去。
这番行险她不过四五分掌控,凭的是那手银针之术。
萧琮咦道:“这是你阿嫂说的?”
这是第一步,她心道。
萧琰喝彩一声:“阿兄最好了!”
萧昡叮咛他:“奉告萧存贵,备一份厚礼,执我的帖子,派人送到扬州刺史府和吴兴沈府,向沈使君、郡君的嫡母和生母问安。”
萧昡佳耦并肩跪在佛龛前,合什低颂经文,当听到萧荣急喘着禀报“四郎君安然”时,佳耦俩同时喘了口长气。
“郡君,”白苏悄悄唤着,神神态度比以往更加恭敬,“请先用碗参汤,再安息吧。”
承和院,她终究站稳!
沈清猗寒幽眸子微闪,淡淡一笑,“你我伉俪,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
“喂、喂不出来!”侍书声音直抖。
“阿兄你还是先歇歇吧,”萧琰上前扶他,往榻边走,“你大病初愈,还得保养,不要过分劳累。”
端砚和司墨一左一右将昏倒中的萧琮扶将起来,侍书端起药碗相就,药汁却从萧琮紧闭的唇角滑落下去,滴在乌黑的中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