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讼道:“能不能帮我弄盆水?”
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能接甚么买卖?别说,还真有。不但有,并且代价还很到位。
“这是甚么意义?”狼枪望着面前的一桌子酒菜,再看那些神情阴霾的妓女们,一时有些蒙,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些人闹这么一出是想干甚么。
狼枪笑着道:“帮她入土为安,算是我们之间的情分。帮她报仇,谈的就是买卖了。”
店东人将信将疑的拿过来,细心打量了一会,俄然面露忧色,道:“呦,本来是朱紫啊。来小店有何贵干?是要裁衣服,还是?”
呼延讼指着一件白衣,喃喃道:“买一件衣服。”
狼枪一脸无法,拉开她的手,道:“我要你的身子干甚么?五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可。”
好了,该做事了。
倡寮里传出一阵抽泣声,直到狼枪返来为止,这座听雨楼都没有开张过。
第十一章买卖
狼枪摸了摸她的头,浅笑道:“五百两。”
“狼枪。”她俄然哽咽着,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
店东人满口承诺着,将衣服取下送到他面前。他却站在那边,也不接衣服,纹丝不动。店东人见了忙问道:“客长另有甚么叮咛的吗?”
店东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此时见到如此姣美的男人,一时失了神。呼延讼望着她,道:“找我一顿饭的钱就行。”
杏儿完整绝望了,她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的铁石心肠,本身是没法劝动他的。“好……五百两。”她握紧了拳头,像是做了甚么决定。
狼枪道:“没银子,就没得谈。”
等他从衣裳铺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仿佛变成了另一小我。黑丝白衣,配上那张清秀的脸,看上去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若不是他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谁能想到面前此人就是阿谁坐在听雨楼下整整三个月的臭乞丐?
管事请狼枪落座,好吃好喝以后,拿出了一块包裹放在了狼枪面前。包裹翻开,内里是大大小小的碎银子,加在一起,恰好五百两。
店东人这才回过神来,取出一块碎银交到他手里。临走了,还要望着呼延讼的背影,呆了好一阵儿。
狼枪悄悄的听着,目光从一个又一个梨花带雨的妓女身上掠过。他拿起装满了碎银的包裹,不知为甚么,戋戋五百两在手里,竟变得非常沉重。
杏儿猛的昂首,不成思议的看着他。
“来碗面。”
狼枪扭头看着她,问:“如何了?”
呼延讼坐在街边小摊前,也不睬会四周人诧异的目光,吃光了面,留下银子,便转成分开了。
第二天一早,小丫头就守在了听雨楼门口。“让我接买卖吧。”她对听雨楼的管事如此说道。
“好嘞,客长稍等。”
“内里的人都说,婊子无情,放他娘的屁。”管事张口骂道,他看向狼枪,一脸凝重。“干这一行的,都是薄命人。不敢苛求今后大富大贵,只求将来能有个安稳的家就充足了。惜怜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女人,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她……不该该受这份罪的。这里有五百两,是我们这些女人一起凑的,全当是为她……狼枪,我们都晓得你本领大。我们求你,帮惜怜报仇,还她一个公道。”
杏儿悄悄的放手,忍着泪退后一步。狼枪顺势将棺材盖好,接着双手拉住绳索,将棺材拉进了挖好的深坑中。
与此同时,三条街外,呼延讼来到了一家衣裳铺子前。
他回身走到门口,晃了晃手中的包裹,淡淡的道:“等动静。”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分开了。
没过量久,狼枪来到了听雨楼,他是被请过来的。
等他开端往内里填土,杏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等这座孤坟渐渐垒起,小丫头的眼泪也跟着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