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没有天香,连车夫也没有,马车就停在秦淮河边,仿佛先前走了半天,只是环绕河岸转了一个圈。
我手里仍拿着缰绳,目光扫向那始作俑者,他和李络在一起,那想必李绛没有看错了,他定是大理段氏的人。段家的人,远不得,进不得,倒是教人毒手。
我看他一眼,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也不敢耍甚么花腔,我接过酒杯,那头一双手伸过来,“女人怎会喝酒,还是以茶代酒为好。”
叶清臣看我一眼,眼里有警告,他杯中酒倾泻到桌上,我已经拿起玉佩,饮尽了杯中酒。
姓段的爬上了马车,见车上没人,他四周张望,我想钻进树林深处去,又没了力量。他在地上寻了半晌,不知瞥见甚么,朝着我这边来了,他身上的脂粉香随风潜过来,我忽生一股蛮力,在他将要靠近之时,站起来用地上的石块砸了他的右脑。
“蜜斯,他在......”
我伸手讨要玉佩,“莫要啰嗦,东西还我。”
李绛点头,“那处就有,丢东西事小,我们可不能栽在一个小贼手上。”
“蓬姐姐,把稳!”
“嗤”,我转过甚,“你当你是谁?”
那男人一靠近,我便嗅到了他身上的脂粉味儿,那味道夹着很浅的花香,非牡丹非莲花,这个气候,另有甚么花香。
今上许段家苟延残喘至今已是恩赐,他们还不满足,反倒放纵家中后辈到都城来肇事。另有李络,母亲不过是个嫔,还是个不受宠的嫔,他母亲位份不高,他竟暗里和段家的人滚在一处,教今上晓得了,能有他甚么好果子吃。
他又斟一杯酒,将玉佩置于酒杯之上,“女人,请。”
我们三人登了划子,还没靠近那几艘画舫,就闻声靡靡的笑声,方才那精瘦的男人就在最边上那艘的船面上,他换了套衣裳,身边另有个女子在给他倒酒。
厅中世人都看着我,我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绛和天香围上来,“蓬姐姐、蜜斯,你没事吧?”
天香话还没说完,我就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儿,那人的袖中有刀,他绕我之时,已经抽出了短刀,我侧过身,一掌就向他手腕劈去。
我拿了划子上的缰绳,朝他船面上挥去,酒杯扫地,酒香四溢,他盯着我笑,“蜜斯好大的脾气,这莫愁湖上,还没人敢泼了我的酒。”
外头动静太大,船中走出几小我来,我瞥见一抹青袍,叶少兰,他在这里做甚么?
暮色已落,我瞧见这郊野无人的河岸,心垂垂往下沉,那姓段的也不知给我喝了甚么酒,另有李络那厮,这马车就是他找来的,现在我孤身一人,焉知没有他的功绩。
李络伸手,“蓬蓬,既然都来了,不如上来喝一杯?”
那头有人影子,我钻进树林里,日落以后,人没了影子,谁晓得我在树林里。
叶清臣拦了我的酒,那男人道:“一杯两杯无妨事的,这位女人女中豪杰,怎会怕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