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说：“她在本身的房间里烧香，说求观音大士谅解她，说她造了孽，说她杀了一个孩子......”我听得糊里胡涂，密云又挥挥手，“总之每天烧香，一天三遍，熏得屋子里进不去人，你说这不是神神叨叨是甚么。”
密云直哼哼，“她是宋璧的甚么人，在这里撒泼？”
船行了三日，第三日傍晚，我们到了金陵港口，密云问我，“你住那里，我送你畴昔。”我实在想说不消，密云已经去赁了两匹马过来，她将马缰递给我，“走吧。”
秀儿哼一句，“那是她自找的，那男人不要她了，她便想嫁人。也不晓得她如何想的，想给孩子找个便宜爹，最后也不晓得找到谁身上去了。”
我面无神采看了宋韵昀一眼，夹了马腹，驰马去了。密云跟上来，“喂，你承诺她了？”
灵芝接过来，说：“上头的包管是许家，崔女人若找不到人，直接去找许家就是了。”
我转头冲他笑，“只怕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我昂首看她，“叶少兰奉告你的？”
秀儿替我布菜，“蜜斯或许不晓得，天香畴昔和外头的男人有私交，崔府破了，那男人也走了。”
密云牵来两匹马，我折回了晨间的官道，那两名车夫公然还在官道上等我，见我们过来，才说：“崔女人恕罪，是我们忽视了。”
我撇了撇嘴，“先生，门生无能为力，本来就已经摔坏的东西，如何修得好。”
她绞着金丝的白靴踏着车夫的背跳到地上，她说：“崔蓬蓬，崔纲之女，本来崔纲叛国，你逃往项地，现在崔纲的风波畴昔，你又返来了。”
密云已经去拔腰间的剑，我拦住她，冲那一列马车说：“这里如何说也是天子脚下，宋家虽繁华滔天，但在皇城里见血也说不畴昔吧？”
最边上那架马车移开了，里头出来一个白衣锦袍的女子，她长发梳起来，头上带着白玉簪，我实在三年前见过她，三年以后，她更加斑斓了。我说：“宋女大家长得标致，家世又好，何必与我一个身无所长的人计算。”
灵芝拿了个匣子过来，秀儿非常尊敬她，瞧见她过来，起家道：“灵芝姐姐。”灵芝将匣子给我，“这是崔大人生前的财产，有地契，另有一些借券，崔女人看细心了。”
我拧着眉，“她和外头的男人有私，是不是有了孩子？”
我爹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密云有些活力，她瞪着宋韵昀，我却已经承诺了。“好，宋女人说甚么就是甚么，崔蓬蓬必然照办。”
我点头，“天香日日在我崔府里，如何会与外头的男人有私交？”
她看我一眼，道：“传闻天香本来是你的丫环，她倒是和你一样，日日神神叨叨。”
秀儿穿戴称身的衣裙，我上前拉她的手，“秀儿，你......”
我接过他手中的走马灯，细细看了一圈，我瞥见上面的胡蝶，晓得是他画的，他向来邃密，花鸟鱼虫都是有几分模样的。灯转一转，我就瞥见了上面的字，‘花恋蝶，蝶恋花，你恋我否。’
屋里亮着烛火，他提了一盏灯出来，我瞧见那灯缺了一个角，他说：“蓬蓬，灯坏了。”
密云似听了笑话普通看我，“天香活泼？我的天，她整日跟个神婆一样，同谁都不说话，除了见了大人会讲几句，不过也似梦话，听不清她说甚么。”
我清楚瞧见天香身形痴肥，那就是有孕的模样，叶少兰却同我说，天香是装的。
我将灯搁在桌子上，同他道别，“先生，时候晚了，门生先行辞职。”
我点头，竟不知该说些甚么。密云道：“你是不是和我们大人干系不平常？”
我低着头，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我嘴角伸开了又阖上，最后说不出一句话来，秀儿拉我坐下，又斟了一杯茶给我，“蜜斯甚么也不必说，秀儿都晓得，蜜斯跟着苏幕走了，还吃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