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舀了满满一碗汤递给他,“先生请用。”
他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我将走马灯摆在他门口,又摸出装有萤火虫的布袋子,萤火虫畏光,只得装在不见光的灰袋子里,我轻手重脚,正要将萤火虫装进灯里,屋内就有了声响,“谁?”
我转头看他,“真的?”
他唇边有欣然笑意,“帝王且不能千秋万代,我等凡人又岂会万寿无疆。”
我一拍桌子,“姓叶的,反了你!”
天香在我房中守着,我穿戴窄袖的衣裳,几个起落就翻出了内院,外头也有值夜的侍卫,我提着一盏灯,多有不便,在外头察看半晌,终究拐进了叶少兰的小院子。
入了夜,各道门锁已经落下了,我提着灯,天香要随我出去,我摆手,“你不要动,我去去就来。”她非常踌躇,“蜜斯,这......”
“放多了盐又如何样?”
他同我说感谢,我躲在廊后,心道,总算来得及。
廊下有微光,他瞧见了地上的走马灯。我看着他,他已经拆开了装萤火虫的小布袋子,一时候,萤火漫天,各处流光。
天香从那头剪一段蜡烛,我点头,“这有甚么意义,我们去捉些萤火来,那才都雅。”
好久不闻动静,我正要转头检察,却听那头说:“蓬蓬,多谢你。”
脚步在离我背后的廊柱仗远时停下了,我屏住呼吸,免得他发明我。
他语气还是悄悄浅浅的,“鄙人说的不对吗?”
叶少兰的屋子里燃着灯,我转头一看,他的剪影就映照在窗上,我无端想起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叶少兰盯着我,“蜜斯也不是平常闺秀,半夜里提着汤往一个男人屋里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