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只因有了念想而格外悠长。
我分开了万花楼。
整日里坐在院里的梨树下绣个不断。
我绣过很多花,芍药,桃花,茉莉,荷花,独独不再绣牡丹。
再也不消接客,不消强颜欢笑,不消涂脂抹粉,干清干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绝口不提林磐,想来他是再也没有去万花楼。
当时不过一句玩话罢了,我却当了真。
我仍然靠绣花糊口。
他看了一眼我桌子上的针线,笑道:“凤雏和我说,你变成了绣娘,我还不信。”
清算好旧床铺,枕着我从万花楼带返来的枕头,沉酣入梦。
我一遍遍绣着磐字,一遍遍把磐字变成一朵朵牡丹,姚黄魏紫,赵粉豆绿,开得鲜艳。
“我?凤雏女人说得好听叫艳名远播,说得刺耳叫臭了大街,我上那里再嫁人?何况我对男人早就死了心。”风吹过她的眼角,她笑得淡然:“你分歧,你原就不惹人重视,现在在这后院藏了这么久,别人早就健忘你了,你还能够重新开端。”
过了数日,她公然引着他来了。
那边装满了他们带不走的磐字。
那天,我梦见本身穿上了嫁衣,等候他来迎娶我。
凤雏来看我时,梨花开得恰好。
他霍然起家,满脸愠色,“你又要去那里?每次我来找你,你老是有事。明天特地叫我来,又要分开,你到底把我当猴耍?”
我点头,“我还是留在这吧。”
“公子不嫌弃就好。”我淡淡笑。
他立足看我,忽而说到:“春花,你真都雅。”
我羞红了脸,好久不敢昂首,不觉间有了笑意。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那天他说的话,不自发浅笑。
真是一对璧人。
凤雏没有再来,他亦没有。
我拿起桌上的帕子,对他道:“若公子不嫌弃,我送公子一块绣帕。”
那天,凤雏来问我,要不要回到前面的配房,仍然住她隔壁。
站在他们面前,我仿佛是下人。
我仍然偷偷写他的名字,缝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