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冷声道，“这里不是柳家，你也不再是柳蜜斯，凭甚么让我出去？”
他整整喝了一坛女儿红，桌子的菜一筷未动，他掠过她的身边，浓烈的酒气熏天，他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等我。”
春花忙着洗了毛巾帮她擦汗，换纱布止血。
夏月心底无端严峻，竭力一笑，“你醒了？”
柳玉言闻声，心头怒起，对她道：“不必假惺惺，便是死，也不会承你的情。”说罢，便合上眼，不再瞧她。
春花应了，夏月谨慎将鸡汤搁好，转头望向床上，只见柳玉言睁着一双眼，冷冷望着她。
夏月将鸡汤放下，推开碧纱窗，窗下秦淮河水连绵不断，“这上面就是秦淮河，你如果然不想活，不如就从这跳下去，倒也安闲。”
小耗子见她慌乱，便排闼出去，只见夏月面色沉寂站在门口望着他。
她道，“如何？莫非我不配吗？”
俞景鸿再来时，浓云密布，江风鼓荡，竹帘飞舞。
他一言未发，凝睇着脚下的江水，饮尽杯中酒。
柳玉言见小耗子，便嫌恶躲闪，手臂只微微抬起，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畴昔。
李守银愤然，连着打碎了几坛酒，口里骂道，“美意当作驴肝肺！等着吧，今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现在就去，嬷嬷那边我替你支应着。”夏月连声催促，小耗子只得回声出去。
过了几日，李守银醉醺醺走出去，一进门便夏月，夏月嚷嚷个不断。
夏月不耐烦之极，指着江水道：“天塌下来，我本身顶着，用不着你操心，你如果再敢多说一个字，本身就从这里跳下去。”
夏月倒抽了一口气，缓慢推开房门，连声唤春花。
夏月一向都晓得柳玉言，柳家蜜斯，绝色无双的女子，俞景鸿的未婚妻，夏月心头一根刺。
夏月却不惧，顶风而立，任由大风吹透，长发在风里飞舞，衣裙上的胡蝶新鲜起来，翩翩飞舞，百蝶簇拥着她，她猖獗无忌的大笑，既不贤淑也违妇言，可他喜好。
即便现在躺在床上，浑身伤痕，亦不敢让人直视。
他有力摆脱，亦不想摆脱。
夏月傲然仰着头颅，“放心，我如有那天，宁肯从这江里跳下去。”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夏月闻声一惊，他竟会去退婚。
“那又如何样？莫非我不如柳蜜斯吗？”她放下抹布，清算钗裙，眼眸若水滑过李守银，他放下酒坛，目光板滞望着她，喃喃道：“夏月，你疯了？”
春花倦怠地摆摆手，三天里，她不分日夜照顾柳玉言，没有一日好睡。
夏月抬起脸，她的眼神迫人，逼得李守银生生内心漏跳一拍。
李守银抓起一坛酒拍开封泥，灌了几口，见夏月不睬他，便说道，“夏月，我奉告你个大动静，俞景鸿前几天去柳家退婚了。
柳玉言冷冷道：“怕是一时半会没法顺你意了。”
她捧上酒炉，备上姜丝，乌梅，特特煮了女儿红，又端上了他最爱吃的几样小菜。
“春花，你帮我瞧瞧李婶炖的汤好了吗？”夏月放动手里的药粉，悄声问春花：“她醒了吗？”
“我来照看她，你去歇一会吧。”夏月走到床前，瞧着面前的女子，面沉似水，悄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气味，像已死去般。
他一整下午向她絮干脆叨说柳家和俞家如何门当户对，两家若真是因她未能攀亲，定不会有她好果子吃。
夏月见到她，亦不自发有些心怯——
绝非良伴，可他喜好，就像中了蛊一样，第一眼就喜好。
那天他喝得醉醺醺跑到柳家，说要退婚，把柳蜜斯都气病了。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小耗子忙帮着春花将她扶到床上，抹了抹额上的汗道，“这蜜斯的脾气真大，春花，你得看细心着点，如果她有个闪失，嬷嬷可不会轻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