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怀远立即看了过来,沉声问道:“倘若我儿曾被藏在那边,薛泓碧回城又是天亮以后,他如安在光天化日下把人带走?”
“他分开南北堆栈后没有逃脱,而是转回了钟楚河,遵循脚程和间隔推算,方咏雩就被他藏在南北堆栈四周,叫武林盟吃了灯下黑的亏。”顿了顿,姑射仙的眼眸微微一亮,“傅老魔死亡的处所被一拳粉碎了,算算时候,恐怕大战正酣时他已经在场,只是能藏善忍,你们都没发明。比及你们分开,他若不想死就只能弃大道走巷子,那小树林往西就有一条暗河,只要善于水性,天亮之前从这里返回中城并不难,只是他要带上方咏雩做护身符,现在风声又紧,一天以内走不出多远。”
王成骄细心看了看图纸,指着城北那块隧道:“这里有个义庄,尚未搜过。”
腊月廿四丑时正,蕴州府衙内尚且灯火透明。
“对方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给薛泓碧制造逃脱的机遇,而这有两种能够,一是想要救他的人,二是想要从他身上获得某些东西的人。”玉无瑕缓缓开口,“我来到绛城的第一天,先脱手杀了浓娘,然后以她项目下达号令,将能够襄助傅渊渟的权势连根拔起,这些人只能够是内奸。若为前者,九宫余孽的能够性很大,若为后者……”
果不其然,玉无瑕侧身半步不受他的礼,淡然道:“甚好,若不见你就更好了。”
玉无瑕朱唇勾起如弯月:“你要我还了这一身武功?”
但是,周绛云半点不见心虚,笑道:“师叔谈笑了,我的确想要《截天功》阳册,且非论薛泓碧是否获得了它,单说补天宗与听雨阁这十二年的友情,比及他被移交到听雨阁,我若要获得一份秘笈,想来萧阁主是会卖这个面子的,何必做这藏头露尾之事?”
“本来如此,我阔别江湖十二年,有些事情实在不甚体味。”玉无瑕自罚了一杯水酒,淡笑点头,“毕竟,当初傅渊渟收你为徒传你阴册,你尚且面上戴德背后狐疑,谁能想到这世上会有一人被你经心全意地信赖呢?如此想来,萧阁主合该是当世英豪人物,恨不能早日一见呢。”
此时听闻周绛云夸奖,方怀远脸上没有涓滴动容,不冷不热隧道:“幸运罢了。”
但是,周绛云对方怀远说出这个承诺,就显得有些讽刺了。
“此番诛杀傅渊渟,步山主当居首功,方盟主也功不成没。”
本年这场雪不但来得早,势头也大得惊人,三日以内飞雪不休,压塌了很多旧民居,也封了好几个县城的出入要道,绛城作为蕴州的州城,虽未蒙受雪灾,却得担当起兼顾援救的重担,是故打从昨晚开端,府衙内的人声就没断过。
方怀远等武林盟中人乐见他们相互攀咬,姑射仙只好站出来打圆场,道:“非论这些人来自何方权势,只要薛泓碧一日还在绛城,他们的目标都不算达到,必然会赶在我们之前再次行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薛泓碧。”
不等玉无瑕回话,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姑射仙扔了炭笔跳下足踏,走到玉无瑕身边牵住她的手,嗔道:“玉前辈与我娘乃是故交,此番出山已经同听雨阁达成和谈,此后便是惊风楼的玉楼主,岂不比回到悲伤旧地好上千百倍?”
哪怕曾是傅渊渟属意的担当人,玉无瑕叛出补天宗已是板上钉钉,周绛云向她讨回一身截天内力可谓理直气壮,但他只是笑了笑,道:“师叔不必如此,傅渊渟都已经是补天宗的叛徒,您当初分开也是被他所迫,现在若要回到补天宗,只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若论武功,玉无瑕已不是周绛云的敌手,可若比话术,十个周绛云也比不过玉无瑕。
玉无瑕这些年来疏于武学,至今还停滞在第八重境地,周绛云却身在其位,不能更进一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他早在四年前就练到了第九重,却还没有冲破瓶颈达到第十重境地,如何走完这最后一步的奥妙恐怕就在阳册里,他是绝对不成能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