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打着快意算盘。
要想把洛戛从狼王宝座上赶下来,先决前提就是要拆散洛戛和古古因好处相干而构成的联盟。紫岚决计为双毛争夺王位扫清这一停滞。
紫岚一口气逃进池沼地,巧极了,芦苇丛深处恰好传来古古和莎莎缠绵密切的嬉闹声,紫岚看到,这嬉闹声像支利箭,洞穿了洛戛的心扉。顷刻间,洛戛怔怔地站在一丛芦苇前,脸上先是暴露利诱不解的神情,继而变得狰狞,狂怒地嗥叫一声,向淫荡的嬉闹声冲去。
咬呀,快咬呀,紫岚在内心为相峙的两边鼓着劲。
这天半夜,老天爷降下第一场雪,娇软的雪花飘落在还残留着秋阳暖和的大地上,立即熔化成雪水,草原一片泥泞。天亮后,狼群出外寻食,但卑劣的气候,泥泞而又潮湿的空中,阴霾的云层,给狼群追逐围歼猎物增加了困难。枯黄的草茎和草叶上洒了一层雪水,滑得像涂了一层油,踩在上面奔驰,东倒西歪,差未几走几步就要跌个跟头。到了下午,狼群还是一无所获,饥饿而又怠倦的狼们都用抱怨的目光望着狼王洛戛。
紫岚看出洛戛固然在和古古那场争夺莎莎的争斗中获得了胜利,却也耗损了大量体力,并负了伤。紫岚决定不给洛戛喘气的机遇,立即让双毛争夺狼王宝座。双毛以逸待劳,取胜的掌控就更大了。
遵循狼群的传统风俗,当两匹公狼争夺王位时,母狼是不能上前助战的,紫岚只能像其他狼一样,蹲在蚂蚁包上旁观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紫岚幸灾乐祸地挤在围观的狼群中,悄悄在为中了它的诽谤计的两匹笨拙的公狼喊加油:洛戛,你还踌躇甚么,扑上去,狠狠地咬,咬断古古的前爪,看它还敢不敢偷你的食品;古古,你别傻等了,你应抢先动手为强,你是冤枉的,你并没有盗窃,是洛戛用心往你头上栽赃,你有权力先动手的!
机遇很轻易就等来了,那天,狼群在傍晚时捕获到一头野猪,洛戛将吃剩的半只猪心叼到宿营的银桦树林里,或许是留着做明天的早点。半夜,夹带着雪尘的西北风吼怒着,刮得树枝哗啦啦响。下弦月早已滚落下去,入夜得像只大墨缸。紫岚屏住呼吸,谨慎翼翼地爬到洛戛身边,趁洛戛熟睡之际,将半只猪心拖到隔着几棵树外的古古的嘴唇下。紫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狼群见此景象,簇拥而上,争夺兔肉。
洛戛恶狠狠地朝双毛逼近。
站在不远处的洛戛滴着口涎收回严肃的嗥叫,企图非常较着,让双毛按尊卑次序将灰兔子贡奉到本身嘴边来。起码,那副糯滑适口的兔子内脏理所当然应当属于它狼王统统。
翌日凌晨,古古一觉醒来,闻着那股甜腻腻的血腥味,睁眼一看,是半只猪心,刚好肚子也饿了,张嘴便嚼。恰幸亏这时候,洛戛也醒了,立即就发明本身留着当早点的半只猪心不翼而飞。谁如此大胆,敢来盗窃它狼王的食品!这无疑是它最悔恨最忌讳的犯上反叛的行动!它勃然大怒,吼怒一声,从草窝里站起来,借着熹微的晨光,到狼群中访拿窃贼。它活络的嗅觉和视觉很快就发明是古古作的案。古古正巴叽巴叽嚼得欢呢。洛戛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尖啸,两只狼眼放射出阴沉森的光,一步一步朝古古逼近。古古先愣了愣,随即委曲地嗥了两声。洛戛从狼鼻里哼了一声,仍然朝古古龇牙咧嘴。古古终究由委曲而气愤,满身的狼毛倒竖起来,摆出一副冒死的架式。
好极了,紫岚心头一阵狂喜。
狼群在草原上散成扇形,张望着这场已拉开序幕的王位争夺战。这类性子的打斗固然在狼群中很少产生,却也不是绝无独一,是以,谁也没有感觉惊奇。狼们扮演的是沉着的裁判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