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笑着用脚尖踢了踢他:“好啦,口水吞归去,我这就去跟母亲提一提。”说罢正要挪步,就瞥见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快速走到谢玉身边,低头禀了几句甚么,谢玉随即点头,回身回到主位,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各位,雅宴不成无乐,既然有妙音坊的宫羽女人在此,何不请她吹奏一曲,以洗我辈俗尘?”
卓青遥此时也携着老婆走过来,拱手道:“夏大人真是海量。青遥也借此机遇敬大人一杯,今后江湖相遇,还望大人随时斧正。”
夏冬娇笑道:“在蒙大统领面前脱手,实在是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
年青人这一闹,宴会最后的拘束氛围这才松泛了下来,连莅阳长公主都忍不住笑着道:“豫津偶然会来向我哭诉你们欺负他,我本来还不信,明天看来,你们真的是在欺负他……”
言豫津泪汪汪地瞪着她。奉求大姐,七夕跟七月半不但是日子,连感受都差很多好不好……
“那好。”夏冬抿着嘴角渐渐点了点头,妖柔的目光俄然变得如冰剑般冷厉,超出谢玉的肩头,直射到长官旁卓鼎风的身上,扬声道:“夏冬久仰卓庄主武功高绝,本日幸会,特请见教。”
“出色出色!”刹时的沉寂后,蒙挚率先击掌赞叹,“两位虽只拆了数十招,倒是各有精美,幻采纷呈,内力和剑法都令人叹为观止,鄙人明天可真是有眼福。”
重新落坐后,宫羽缓缓抬手,试了几个音,公然是金声玉振,非同凡响。紧接着玉指轻捻,流出婉妙华音,识律之人一听,便知是名曲《凤求凰》。普通乐者演曲,多要共同场合,不过对于宫羽这般大师,天然无人计算这个。是以固然她是在寿宴之上演此绮情丽曲,却并无高耸之感,曲中凤兮凤兮,四海求凰,愿从我栖,比翼邀翔之意,竟如同潇湘腻水,触情面肠,一曲未罢,已稀有人神思恍忽。
而身为乐者,宫羽固然不清楚莅阳公主平日是多么珍惜此琴,但却比萧景睿更能品鉴出此琴之贵重,乃至于她坐下细看了两眼后,竟然又重新站起来,向长公主屈膝施礼。
谢玉虽书读的很多,但对于乐律却只是粗识,固然也感觉琴音动听华艳,终不能解其真妙。只是转头见老婆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明灭,心中有些不快。待曲停后,便咳嗽了一声道:“宫羽女人公然才艺不凡。不过本日是喜日,请再奏个欢畅些的曲子吧。”
“不是筹议,我是在提示景睿,现在氛围恰好,该请宫羽女人为这厅堂添辉了。”言豫津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转到静坐一旁的宫羽身上,见她昂首回视,当即抛畴昔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玉皱眉道:“客甚么?不是早叮咛你们闭门谢客的吗?”
寿星明天穿的是卓夫人亲手缝制的一袭新袍。固然江湖女侠的技术是比不上瑞蚨斋的大徒弟,但心机还是花足了的,领口袖口都绣了入时的回云纹,压脚用的是金线,腰带上更是珠玉玛瑙镶了一圈儿,一派都丽堂皇。幸亏萧景睿腹有诗书气自华,穿上才不至于变了大族浪荡子的模样。不过言豫津在第一次见他试穿此衣时,还是很委宛地批评道:“景睿,看你肯穿这个衣服,我才晓得你是真正的孝敬。”
“此言天然无虚。夏大人何有此问?”
萧景睿边应诺边起家,捧着一个乌银暖壶,顺次给诸人将案上酒杯斟满。谢玉举杯摆布敬了敬,道:“小儿贱辰,劳各位亲临,谢玉愧不敢当。水酒一杯,聊表敬意,鄙人先干为敬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席上世人也纷繁干了杯中酒,只要梅长苏略沾了沾唇,便放下了杯子,萧景睿知他身子不好,故而并不相劝,悄悄命人送了热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