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誉王蹙眉道，“但他在朝中总有些分量的，有总比没有好啊。”
“但是据本王所知，苏先生与景睿谢弼虽有朋友之谊，但对霓凰郡主也大有知音之情，乃至曾为她不吝触怒太子……”誉王凝睇着梅长苏的侧颊道，“或许这并非先生本意，但一步踏出，已再难收回了。如果本王猜得不差，先生如此仓猝地冒雪搬家于此，只怕也是别有隐情吧？”
誉王心知他所言不虚，眉头更是拧成一团：“要与谢玉正面相抗，其别人的确不可。但是景琰是个认死理的人，本王怕将来有效处的时候，他不听调派……”
听到这暗含拒意的答复，誉王眼匝的肌肉忍不住一跳，眉宇间闪过一勾消气，但只要短短的一瞬，又立时被他硬生生忍了下去。
即使誉王有信心在那八分里占得太子的上风，但只要未能把差异拉得很大，那么这余下的两分，仍然有能够导致颠覆的结局。
这五小我的方向，就代表着大部分武臣们的态度。固然从现在的环境看来，五人中除了庆国公明着支撑誉王，宁国侯暗里支撑太子以外，其他的好象都置身事外。
“殿下想到那里去了，”梅长苏看似轻松的笑容里隐露一丝勉强，“苏某是江湖人，一贯无拘无束，不谙礼数，在森严侯府里实在住不惯，这才尽早搬出来的。至于太子殿下对苏某的曲解，只要稍有机遇，苏某该当还是解释得清楚的。”
“苏先生有所不知，”誉王叹一口气，用推心置腹的口气道，“本王一向觉得，在争夺武臣支撑方面我是优于太子的，因为本王既有庆国公，又有谢弼，向来不消为了军方的态度操半点心。成果千算万算，实在没算到宁国侯竟然首鼠两端，大要上他毫不反对谢弼投在本王旗下，让我误觉得贰心向本王，公开里却早已投奔了太子，一手炮制出‘侵地案’来企图扳倒庆国公……现在本王没有任何路子能够预先察知军方的方向，怕只怕将来紧急关头时，就输在这一点上啊……”
梅长苏将身子缓缓转了过来，直视着誉王的眼睛，用极慢的语速问道：“殿下想要掌控军方，为的是甚么？是筹办要逼宫造反么？”
“单单一桩滨洲案当然不必，”梅长苏凝住脚步，悄悄隧道，“可殿下也晓得，此案只是由头，审结以后各地立时便会呈报上多宗近似案件，牵涉到更多的朱门。在应对层层庞大干系上面，靖王实在没有经历。如果这时殿下肯加以援手，助他快速安定各朱门的反对声浪，稳住陛下‘安宁耕农’的国政，靖王如何会不对殿下心存感激？”
誉王呼吸一滞，仿佛俄然之间看到了之前向来没有看过的一个方向，脑中垂垂了了：“先生的言下之意是……”
“既然一不逼宫，二不造反，调派二字从何而来？”梅长苏语声如冰，“靖王的感化，只在于震慑。就算太子那边有谢玉，乃至能够再加几个一品侯，都不算甚么，只要殿下您身边有靖王，有霓凰郡主，那么将来在陛下的考量中，您和太子对军方的震慑力起码也是持平的，不至于被他比了下去。只要不走到有违臣道的那一步，统统的统统都仅仅是筹马，只需求摆出来给陛下看一看，而不需求真正利用的。”
梅长苏容色淡淡，并不否定，微低着头的模样，竟象是在发怔普通。
梅长苏眸色似雪，如刀刃般直逼誉王的眉睫：“把握不了也要把握。宁国侯已经是太子的人了，除了靖王，谁在军方能与他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