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柏听完胭脂肺腑之言,打动得无以复加,双膝一弯,跪叩在她面前,“皇嫂的话让臣弟深感惭愧与惶恐。蒙皇嫂不弃,臣弟定经心掌管隐风营。别的,奚柏在此要求丞相大人与在场各位为我做证。本日起,臣必然尽忠皇后娘娘,不遗余力保卫家国,并发誓再无争位之心。”
“皇嫂刚才清除朝政,就不怕臣弟有歪心么?”奚柏看了看胭脂神态,鼓起勇气说了实话。宗亲们都悄悄替他捏了把汗。
“皇后娘娘,求求您放过臣妾的父亲!臣妾情愿为您做牛做马以求赎罪,请您放过他……”景妃大声哭诉着,爬到胭脂面前,抱住胭脂腿脚,不住叩首请罪。
景妃听父亲这么一说,畴前的骄横与霸道荡然无存,不吝放下身架,脾气全无地认输:“不。皇后娘娘,是臣妾好处熏心,一心要夺位以盖过您的风华,诱使父亲大人犯下弥天大错。哀告您大人大量,宽恕臣妾的父亲。臣妾情愿生下肚中骨肉后,以死赔罪。”说着,眼泪汪汪地伏跪于胭脂面前。
禁卫军统领原刚恭敬地叨教道:“皇后娘娘,您看当如何措置明渊侯及其翅膀?”
“皇嫂,切不成等闲宽恕。”奚柏对姬修对视一眼,出言劝止。
“只是甚么?”本日朝政一议,她这招斧底抽薪必将对奚柏及在朝官员起到极大威慑感化。奚柏有顾虑也在道理以内。
胭脂很有些打动,眼中隐有泪光,赶快扶起奚柏,朝大众宣布:“本日起,隐风营就由定襄王奚柏掌管。”
明渊侯见得女儿如此这般,亦是泪湿脸颊,赶快再次哀告,连称呼都改了去:“皇后娘娘,请您高抬贵手,宽恕景妃娘娘。她从小生于贵族,自视狷介,只懂讨取,不懂赐与,不似娘娘您这般分得清是非曲直。臣情愿为本日的行动支出代价,请您对景妃娘娘从轻惩罚。”
此语一出,百官皆惊,特别是姬修,更是担忧得不得了,毕竟苍都所倚靠的只要这最后的两万兵力,而奚柏本人又是帝王第一次相中的可担当帝位的人选,借使他得了兵权后倒打一耙,岂不即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殿中百官见隐风营将士这般态度,大略晓得产生了些甚么,对畴前从不参与朝政的胭脂另眼相看,打心眼儿里更加佩服于她。
姬修看出胭脂过分仁慈,规劝道:“娘娘切莫一时心软。您要想一想,都钥是如何死的。若本日败的是您,他们父女二人是否会放过您?”
尽忙着交代兵权,倒健忘身后在逃的明渊侯及景妃!胭脂回眸看向明渊侯,见其一脸气愤之色,称心盎然隧道:“本宫畴昔身为后宫女子,的确未曾涉足朝政,却并不代表本宫不懂朝政。”
“罪臣拜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隔着老远,几个军官也跪了下去:“臣等愚笨,几近铸成大错,请娘娘惩罚。”
“父亲!父亲!”景妃晓得本日一别,怕是再也见不着父亲,挣扎着嚎哭不止。几名宫女上前强行架起她,半押半扶地从殿堂后的侧门出了去。
“如何?皇弟不肯意助皇嫂一臂之力么?”胭脂催促道。她实在是在赌奚柏对家国的任务心有多强。若真如桓所想的那般,奚柏的确是治国安邦之才,只要加以善用,定能对朝政稳定阐扬很高文用。反之,若不能将其完整收为己用,此后不管她做甚么决定都得不时防备着宗亲一派,朝政迟早呈现分裂。既然要用他,就要充分赐与信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胭脂盯着明渊侯,俄然想起战役中为庇护她而死去的父母,心机庞大。面前之人即便贵为侯爵,手掌重兵,带领一大师族,也只不过是个浅显的父亲,一个晓得庇护后代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