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贡期有长有短,有的是三年、五年一贡,有的是十年一贡。
对中原土生土长的士子来讲,肥饶的中原是天、朝的中间,塞外都是不毛之地,中原是正统,其他小都城属于“夷”。
王阁老有他的考虑,他的质疑并非出无私心,等她解释清楚了,王阁老应当能了解她。
所谓朝贡,实在就是藩属国奉上他们所照顾的贡品、土物,朝廷收下后,以“国赐”的情势回报他们所需求的商品,如金银绸缎等物。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看一眼工部尚书,“皇上,佛郎机人舟坚铳大,其船用火铳、火器,或许能为我所用。”
他忧心忡忡,当今看似承平平和,实则危急四伏,内忧内乱,各地卫所形同虚设,东北卫奴虎视眈眈,朝廷拿不出军饷,老百姓家中没不足粮,如果这时候再来点天灾,只怕老百姓就得揭竿叛逆了,朝廷真的经不起折腾啊!
但宝钞很快贬值,并且贬得非常短长,老百姓弃之不消,白银垂垂成为坊间买卖的支流,特别是商贸发财的江南一带,店铺中都会备小戥子和绞银子的东西。
肇庆府那边现在已经被广东总督周到节制起来了,大小官员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要么干脆和总督同流合污。
若真的是她,如何会懂这些东西……
傅云英笑而不语。
礼部统统官员都以为佛郎机必然和满剌加比邻,他不认同傅云英方才说的佛郎机人或许来自于更悠远的国度。
当年下西洋花了太多钱,现在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钱了。并且今不如昔,船队下西洋时,国朝兵强马壮,威服四海,可就在以后不久,朝廷痛失军队中的全数精锐,自此由盛转衰,从守势转为守势,不但是军事气力大不如前,朝廷内部也是冲突重重。
官员们从未传闻过佛郎机,以为佛郎机和其他西洋小国一样,只不过是茫茫大洋中一个未经野蛮的小处所,和对待其他属国一样,赐与昌大礼遇,安排他们学习宫廷礼节,等待朝廷召见。
礼部侍郎仍然以为佛郎机国只是和满剌加国一样的小国,“不然,佛郎机为何要侵犯满剌加?”
朱和昶道:“选谁都一样,各无益弊。”
朱和昶俄然站了起来。
“你如何不早说啊!我好让皇后帮你筹办。”
一开端是户部侍郎提起的,那天她去户部办事,听他们在会商流入中原的白银数量锐减的事,猎奇心起,在中间听了一会儿。厥后回到家中查阅文籍舆图,霍明锦刚好过来找她,顺手拿了枝笔,把几十个朝贡国的大抵方位画在纸上,一一和她细细讲授,她都记着了。
下西洋的船队曾几次在满剌加国停靠。
东殿暖阁内,除了君臣二人的说话声,静得出奇。
那些远道而来的贡舶,必须持有朝廷颁布的勘合作为凭据,才气在指定地点登岸朝贡。
她回身归去,和姚文达、汪玫、范维屏和崔南轩几人擦身而过。
见阁老们不张嘴,礼部侍郎忍不住了,他出列,上前一步,抱拳道:“正如傅寺丞所说,佛郎机,据满剌加地,逐其王,和倭寇一样劫夺商船。不过有一点傅寺丞怕是说错了,这佛郎机并不悠远,他们靠近满剌加,就在海峡四周,不然如何能够侵犯满剌加?”
礼部侍郎坚信,地盘是最底子、最首要的。
傅云英娓娓道来佛郎机人侵犯满剌加国的过程,指着舆图上满剌加的方位,对朱和昶道:“皇上,西洋以外,另有更广漠的未知地盘。东北有朝鲜,卫奴,正东往北是日本,正南偏东是大琉球国,西南有安南、真腊、占城、暹罗、苏门答剌国,远在西洋,爪哇国、白花国、三弗齐国、渤尼国……而佛郎机国并不属于任何一方,他们的国度能够在更悠远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