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爷。”
傅云英没时候惊骇,沉着辨认方向。
梳双环鬟的婢女、戴袱子的仆妇早就在垂花门前等着了,杨平衷被直接送去内院,因为他的激烈要求,管家将傅云英安设在他院子的配房内。
“等等,先看看云哥……”杨平衷转头找傅云英,“他手腕上都是血,又在水里泡了半天,快给他包扎伤口。”
保护们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抖擞精力追到山上,一部分去截杀苗人,一部分从速从后山翻过来,想赶在苗人之前先找到少爷。
郎中看过傅云英的伤口,给她包扎妙手腕,脸上一道道划破的伤口也涂了药,又让婢女灌她喝下一大碗苦涩汤药,叮咛道:“伤口不能再碰水了,有点发热,这些天好生保养,勿要费心。”
又往前行了三四里路,远远听到人声马嘶,火把熊熊燃烧,一片灿烂,仿佛白天。几百名身着对襟罩甲、手执腰刀的杨府保护正排成整齐的步队往山上推动,犄角旮旯,树丛山坳,每一寸处所都不放过,一旦发明可疑的人,立即当场抓捕。
保护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点头应喏。
等樵夫走远了,她悄悄游到杨平衷身边,眼神扣问他刚才樵夫说的话是甚么意义。
傅云英环顾一圈, 昂首看看天空,按星星的指引辩白方向,很快肯定野庙就在蛇山后背, 公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和黄鹤楼很近。
这樵夫是个妙手,难怪杨老爷会挑中他来山上寻人。
杨平衷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坐倒在地上,抬开端,怔怔地盯着她看。
两人伸直身材,护住头脸,往地上一躺,翻个身。
断崖并不高,底下是一段缓坡,傅云英在一处枯萎的茅草丛前停了下来,起家揉揉手臂,找到躺在高处的杨平衷,他药性发作,已经完整不能动了。
杨平衷趴在石头上,面如土色,对着她点了点头,小声说:“是我阿爹的人……”
远处火光摇摆, 一对人马由远及近, 风卷残云普通,向野庙袭来。
身后带了个拖累,她不敢逞强,奋发精力,游到对岸,攀住岸边一块大石头,低声喘气。
他在明处,傅云英看到他背上担了一担柴火,捆绳间系了两只灰猫野兔,心下迷惑,莫非这是个樵夫?
最前面的人穿黑衣,戴大帽,手上挽了张大弓,弓弦张满,来势汹汹。
崖下波光粼粼,竹木掩映中,嵌着一座碧绿幽泉。泉水西面连着一条溪涧,溪水会流经江城书院的山谷。管干喜好垂钓,傅云英在藏经阁清算藏书目次期间,经常去溪边找他。前不久她刚为管干画了一幅画,画的就是这条小溪。
杨平衷红肿的双眼里挤出两行清泪,“他们和我的保护一样短长,我跑不了的,云哥,你这么聪明,别傻了,放下我……”
樵夫明显也很熟谙山里的门路,很快便绕出山林,拐到一条固然狭小偏僻但铺设青石板、平坦整齐的巷子上。
看到在火光映照下折射出一道道银光的□□,傅云英神采发白。
傅云英眉尖微蹙,扯住杨平衷, “等等。万一是挖宝的人返来了呢?”